钟岐云停下了舞步,在一片喧闹中,静静地站在谢问渊跟前,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说道“问渊觉得今日的节目如何”
谢问渊点了点头“颇有意思。”
钟岐云笑应“既然如此,我便觉得无所谓了,我闹这一番能让问渊笑,那还是值得。”
谢问渊望着说出这番话的钟岐云,只见着钟岐云看着的双眼里,全然是不加遮掩的喜欢,他轻呼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便先谢过钟兄备下这般精彩的晚宴了。”
“你喜欢便好。”钟岐云话才说完,身后的宴会场地忽而又爆发出一阵阵笑声,声音之大,震颤心肺。
两人不由得往那瞧去,只见着刘望才等人不知是做了些什么,竟是惹得人又闹做了一团。
宴会场声音太大,钟岐云又回头望着谢问渊,“我瞧如今这场面,他们一时是不可能停下来了”
“甚么”
宴会场地太吵,谢问渊没有听清。
钟岐云拔高音量,大声道“我说,既然节目看过了,这处又不适宜说话,问渊可愿与我换个地方好好喝上两杯”
谢问渊本就不喜吵闹,点头“当然。”
钟岐云挑了背离宴会场的船头瞭望台上,瞭望室遮挡处,钟岐云拿了一块地毯铺就,毯上摆放一张小矮桌,桌上两壶美酒几碟小菜而已,两人并不讲究太多,直接面朝星空大海席地而坐。
二人坐在这处离宴会那处算不得远,但隔离了人群,隔绝视线,却又有种似两个世界的飘忽感。
几杯酒,几句笑闹的话后,钟岐云才望着谢问渊,慢慢开口“先前我说过,今日我表演过后,便与你说我的来历,现下我节目也表演了,问渊可有猜到些什么”
谢问渊饮下杯中酒,直望着远方天空,星海灿烂,让人神往。
他没有说话,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对于钟岐云的来历,谢问渊早就做过无数次猜测了,
他其实早就隐隐有些猜测了。
怎能不猜到呢,钟岐云对他就从未掩饰,着段时日更是想法设法向他明示暗示他来自一个与大晸相似但却不同的地方。
为什么他会那么清楚大晸各处海岸情形,为什么他会的东西与大家认知全然不同,就好比方才的曲子舞蹈,就好比他那些自由地过分的习惯
他知道陈冲只是个二十余年生活在蜀川的乞丐,不可能有钟岐云这般本事。但他又肯定那日蜀川府衙抓到的替死鬼就是陈冲,中途,他曾令人暗中跟踪,中途必定不可能调包。
是陈冲,却又不是陈冲。
他曾有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但那念头太过离奇,他不愿多想,也从未对旁人说起罢了。
他知道,这个来历是钟岐云最大的秘密,为了保命,钟岐云不可能与人说起更不可能向他提起。
可是,如今这人却要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其间意义几何,他心头清楚,钟岐云是将最致命的弱点放到了他手中,给予他全部的信任。
谢问渊又饮下杯里的酒,许久他才说道“你两次告诉我,你就是钟岐云。”
说到这里,谢问渊放下手中酒杯,微微侧过头看着钟岐云,“既然如此,那你就是钟岐云,不论你从何处来,曾经这躯壳又是谁,”谢问渊浅浅一笑“我信你。”
此话一出,心头忐忑的钟岐云蓦地怔在那里,无论躯壳曾经是谁,无论你从何处来这一句便让钟岐云懂了,谢问渊其实早已经猜到了,猜到他是半途占据了这幅躯体的幽魂,猜到他来自一个全然不同的地方,知道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