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卓话中的轻蔑谢问渊装作未曾听出,只在心头一笑,面上却是一副恍然模样。
这之后定下行海一事自然是顺理成章,介于皇子领队出使也算得秘密,为了安全起见,终究谭元晋还是听了幕僚的话,这次出行前以裴家名义做遮掩,等到了慎度再亮出身份,依次规避居心叵测之人。
而余下的事情,自然是由谢问渊领着礼部上下来全部完成。
所以,如今作为裴家郭于川郭领事,钟岐云有事要问,他自然就跟着钟岐云一路赶到他家中。
宅中正厅内,谢问渊悠然地喝着钟岐云家中下人送来的西湖龙井,望了眼来回转悠的钟岐云,却始终不开口说话的钟岐云,谢问渊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钟老板今日唤我到此处,是有何事准备与我商议”
钟岐云闻言这才停下了脚步,望着谢问渊,“这次的事,是你给我下的套”这话说出口倒是有那么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问渊放下茶盏,微微挑眉,“钟老板话说得有些严重了,这次,不过是与你做了个生意罢了。”
钟岐云啧了一声,大跨步走到谢问渊身边的空椅坐下,“生意有您这样做生意的吗”
“我给银子,你负责运送,这不是你乘风驿的做法吗难道不对”
“哟,谢大人还知道乘风驿呢,”钟岐云笑望着眼前人,“对倒是对,但您那做法可算是强买强卖啊,逼得我不得不接下这一单子生意。”
“哦”
望着谢问渊那双眉眼,钟岐云又道“罢了罢了,说到底还是谢兄见外了,你我这般关系,又何必这么曲折耍了一着若是想让我送你去慎度,直说便是,我哪有不应的”
这话说的亲密,谢问渊只瞧了钟岐云一眼,又说道“便是不宜联系,才会这样做的。”
他当初在胡家与钟岐云熟识之事,未曾遮掩,谭元晋必然也是知道的,那日商议也不过是一个装傻不知,一个充楞不说只看对方有何动作罢了。也是基于此,有些事那时他不能提,也不能联系钟岐云。
想到此处,谢问渊问道“如今的境况,钟兄猜到几分”
“猜倒是没猜到甚么,只是,那个裴家远亲袁今应当是二皇子谭元晋吧”
谢问渊闻言唇角微勾,这人倒是机敏。
“还有呢”
“没了。”
谢问渊听到这里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他是皇子,也敢接下单子你倒是不怕事。”
钟岐云瞧着谢问渊,笑了笑“相对那人,说来我还更怕你些。”
“”
“咳咳,我说笑呢,哪儿不怕啊,”钟岐云道“要不是今日见到了你,我都想了无数种方法准备绝了这一单子。”
“以为裴家针对你”
“那可不。”钟岐云笑道“人都说树大招风嘛,眼见我这颗树日益高大起来,难免有眼红脑热之人。”
“你倒是一点也不谦逊。”
钟岐云闻言又乐了起来,“好吧,既然知道是你,那我也就不多问了,”站起身,钟岐云晓着向谢问渊拱了拱手“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谢大人可要多多关照了”
谢问渊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
“那今晚谢兄不如就留在舍下吃个便饭”
“不必了,待会儿还有事”谢问渊站起身,望着钟岐云,他还是多说了句“出了这门,你最好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好,这一遭本就是借你船队帮忙去慎度,于你而言不会有甚么影响。”
说罢,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