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茂行便也默默点头。
长夏上前,很是熟稔的将轮椅侧靠着紧贴在床沿,拧动轮椅上一早留出的机关,将一边的扶手卸了,之后不必费太多力气,只要扶着轮椅不要跑动,齐茂行自个双臂一撑,便将自己从轮椅移到了床上,之后长夏只用再搭一把手,将他垂在床沿下的双腿抬上去就成。
苏磬音方才就也上前了,只是因为之前没见过,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帮忙插手,等到齐茂行挪到了床上,才有些担心的开了口“你下次要再上下叫我,或者月白石青来帮忙吧,你肩膀还伤着呢,这么用力,再把伤口崩开可怎么办”
“无碍”齐茂行又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一时间满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还是小觑了这男女之情,从前他怎么会觉着他的男女之情就是他自个的事,便是苏磬音对他嫌弃不满,也可以互不妨碍的
当真见到了这样的待他苏磬音,感受到了其中的滋味,叫他如何能再退回从前的客气疏离,甚至相见两厌
这样的好事,可偏偏
齐茂行微微抬眸看了苏磬音一眼,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最终到底还是又重新低下了头去。
苏磬音也没在意,瞧着齐茂行叫长夏放了床帐,在里头换起了寝衣,她便也退了出来,往屋内另一头取了牙粉开始了洗漱。
女子睡觉前各种零零碎碎的事,总是要更多些的。
齐茂行靠在床头软枕上,大睁着眼睛,在帐子里静静的窗外的苏磬音,刷牙净脸,卸妆梳头,又细细涂了一层面脂手膏来来回回,穿花蝴蝶似的忙了半晌,足用了两刻钟功夫,才终于听到清浅的脚步声往这边走了来。
听到这个动静,他的心下忽的一跳,连忙往下滑了滑,倒在玉枕上,将轻轻一层的薄被死死拉到了脖颈下头。
“还没睡呐”
苏磬音看见他,笑着说了一句。
要和齐茂行同睡一床,苏磬音也特意换了一身很是保守的中衣,长袖长裤,除了手脚脖脸,身上一点没露的。
因此她这会儿丁点尴尬羞涩之类的意思都没有,十分自然的,掀开床帐,怕夏日的夜里憋闷,顺手在一边挂起,便也脱了绣鞋,只挽着头发跪在床沿,开始往床内挪去。
苏府不似侯府豪富,宅院不大,架子床也就是寻常,并不算十分宽敞的,她跨过齐茂行往里时,虽也尽力避免压到了人,但是难免的,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触碰。
最后过来时,她有些不稳的,甚至还稍微晃了一下,不假思索的在齐茂行的膝盖上托了一把。
“嘶”
微不可闻的声响从口中才刚刚冒出一个苗头,就被齐茂行死死的咬着牙根压了回去。
他的手心里也是攥的紧紧的,分明身上的反应是要浑身紧绷的,但他为了不叫苏磬音发觉不对,却是要违抗本能的,叫双腿都尽力放松起来。
这个矛盾的反应实在是太为难人了,只几息功夫,他的额角就渗出了一层薄汗,面颊也忍不住的涨的通红。
苏磬音挪到了床里,转过身,接着床头的烛火,偶然瞟到他的脸色,便立即吃了一惊,也与傍晚时的苗太医发出了一样的担忧“你不是这会儿就发热了吧”
说着,便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没有,误会了。”齐茂行声音发沉,猛地往外扭过了头去,躲开了她的手心,声音紧张“就是,有些热”
苏磬音停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什么,一时便又觉着有些好笑“二爷呀,你总是这么爱脸红,我夜里可怎么知道你发烧了没”
“分明是这样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