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
单是听着这个词,苗太医就忽的挑了挑眉,扭头瞧了一旁的小齐将军一眼,一时间,简直有些疑心,这位小将军,是不是做什么事得罪了自家夫人
这是存心要叫他疼上一场的
不过想是这么想着,但是横竖疼也疼不到自个身上,苗太医却并不反驳,反而咧嘴一笑“哎呀,没想到夫人还颇通医理老夫也确实听闻过,以烧酒擦伤,不会生出脓疮来,岭南常用此法,与小将军说的烙铁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原以为齐茂行听着,定是要推辞拒绝,可没料到他听闻之后,虽然面上有些诧异,但是停了一瞬之后,却还是答应的毫不迟疑“也好。”
啧啧啧,瞧着好好一个后生,原来这是个惧内的
苗太医见状,便忍不住的暗暗摇头,只是之后一扭头,对上了苏磬音看向自个的眼神,却又忍不住的猛地一顿,
也罢了,分明面上与言语都是和和气气,可是这个眼神瞧过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叫人不敢反驳,哎,中原人的女子都是这般厉害,齐小将军惧内,也是难怪
一面这么想着,苗太医摸摸自个的胡子,扭头往外头走了几步,躲开了苏磬音单单面上瞧着客气,内里却满是疑心戒备的眼神,
哼,惹不起,这躲还躲不起不成
苏府的老管家最爱这杯中之物,听了苏磬音传下来的话后,便亲自送来他珍藏多年最烈的烧酒。
这一次,是苏磬音自个仔细洗过手,小心翼翼的,主动为他冲了一遍伤处。
在烈酒的刺激下,齐茂行面上还能撑住不变,甚至口中也一丝声音都没有,但身子却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只几息功夫,额头上便也立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苏磬音咬着牙关,又立即去拿了镇凉的滚水,等了几息功夫之后,又用水将烧酒冲了下去,瞧着齐茂行紧绷的身体,一点点的放松了下来,她也慢慢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她转身拿了备好的帕子,帮他按了按额头上的汗珠,面上忍不住地咬着下唇,似乎是有些担忧自责。
她上一世毕竟不是专业医护,只是从别的渠道道听途说,方才凭着一股冲动用了烈酒,做的时候,她满心只想着以防万一,有没有旁的法子,总是要消毒的。
等到这会儿,看着齐茂行这般的汗珠,她便又有些动摇,只觉着这再是烈酒,浓度也肯定是不够的,或许未必有用,怀疑自个是不是不应该自作主张,齐茂行这伤原本就是为了救她受的,她这样是不是白白叫他又遭了一回罪
齐茂行不易察觉的微微吐出一口气,看到苏磬音的神色,声音却是外的温和“没事,我在刚从军时,也很是受了几回伤,都是惯了的。”
但他越是这么配合,苏磬音便越发觉着心里更不好受。
她扭过头,起身去水里重新拧了帕子,借着这个东西略微平复了心情,转过身,没有多说,作势又要帮他擦脸。
齐茂行这时却有些不自在似的伸手接过了帕子“我自己来就成。”
苏磬音也没多说,见他将帕子一把盖在了脸上,眸光往下一看,便也转身去又拿了一条手帕。
齐茂行的伤处是在肩头,为了治伤,外头的衣裳是早已剪开脱下,袒露着上身的。
方才拿清水清洗时,他身体虽然尽力往后靠了,但多多少少,还是会顺着他的上身往下留一些清水。
她一眼瞧见了,便很是自然的上前一步,顺手为他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