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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宵禁,按着规矩,是该紧闭门户,街上都不许闲人再出来走动了的。
但所谓规矩,从来能制住的,也不是最上头的权贵人家。
苏磬音原本还特意叫奉书带了银子在外头坐着,吩咐若遇上衙卫,便说是齐茂行犯病,要连夜求医去的。
性命攸关,求医问药,这是属于可以犯禁的情形之一。
但这个解释却压根没有用着,路上远远的遇上了两次衙卫,只瞧见他们是从朱雀大街里出来,又是高头大马、浩浩荡荡的模样,非但没问,反而都没看见似的干脆绕了过去。
就这样,两架马车很是顺利的行到了绫罗街上的苏府大门前,车夫当前叫门,派了许久,年岁已高的老管家方才将门开了一条窄逢,眯着眼睛朝外看了过来。
“姑娘”
看清楚来人之后,老管家也很是吃了一惊,连忙出来,满面惊诧。
苏磬音没有细说,瞧着齐茂行也被奉书抬下来之后,便只简单解释,刚从庄子上回来,天色晚了,城门已关,便暂且来家里住上一夜。
虽然这话细琢磨十分站不住脚,但老管家识趣,也没有多问,只提着灯笼,连声张罗着请他们进来,路上才又关心了一句“这么晚,姑娘姑爷可用过膳了”
这话一出,苏磬音便顿了一瞬。
刚回到齐侯府,就一刻没消停的出了这许多事,那传说中特意准备的接风晚膳当然是没顾得上用的。
老管家见状,便有些为难“厨下都是些下人用的粗食,这个时辰,也出不去”
苏府又不像是齐侯府那般豪富,从前祖父在时还好,厨房总会留着些灶火点心之类,也有两个厨子专管他们祖孙二人的膳食,可如今祖父仙去,家里人又都回家去守了孝,只老管家守着一座空宅子,自然也不会再白养着厨娘,几个下人,只一个会做饭的婆子随便煮些吃食,味道自然是不敢恭维的。
齐茂行闻言也立即十分有礼的摇了摇头,没什么精神一般道“不必,我也没什么胃口,只送被热茶来就是了。”
“那怎么成要出门,午膳也没好好用,夜里再不吃东西,熬不住的。”
苏磬音知道自家的情形,也未逞强,想了想,也只是开口道“有什么能入口的干粮,也不必讲究,多少能垫上一口就是了。”
老管家闻言倒是灵机一动,又连忙道“明儿个重五,家里刚包好的粽子,上火一蒸就成,也新鲜”
“那便很好的,我一会儿叫月白过去拿。”
苏磬音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提起重五粽子,她看着一旁齐茂行那落寞的模样,便也想到了什么,又问道“明日过节,家里可有备着雄黄酒若有,也上一壶。”
出了这样的事,一时半刻肯定是放不下的,在心里堵着,说不得夜里都闭不上眼
这么晚了,要不如喝几杯酒,迷迷糊糊睡过去就罢了。
要过端午,雄黄酒自然是有的,老管家也很是利落的应了一声“有,都有,姑娘姑爷稍候,酒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