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带焦急的齐茂行等了几息之后,见她眸光发散的不开口,却是再等不得,只一句“失礼了,”便当真探身伸手,径直探向了她的额头。
直到齐茂行的右手手背挨上了自个的额心,苏磬音才慢了一步的回过神来。
既然已经挨上来了,苏磬音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垂了眼,任由他试。
齐茂行向来讲究,手背干净光滑,接触着她的肌肤并不会觉着难受,且或许是因为他的手掌平展宽阔,就连手指都是根根骨节分明的缘故。
分明他已经很是小心,只是轻轻的触碰,苏磬音却不知为何,仍旧明显的察觉出了其中的蕴含的力度,莫名的,叫她联想到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至于是不是凉,苏磬音微微皱了眉,却是并没有什么感觉,好像温度差不太多的模样
她应该是的确没什么事吧。
但齐茂行对此,却并不像苏磬音认为的那般轻易,他的手背没有停留太久,只两息功夫,他便直身收手,紧紧的拧了眉头。
紧接着,他便抬起头来,满面严肃开口道“月白,快叫你们小姐躺下,被子都盖好。石青,你出去找奉书,让他骑马回城,立即将葛大夫请过来,越快越好,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这般凝重的神情,只将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两个丫鬟都手忙脚乱的按着他的吩咐忙活起来。
倒是苏磬音,被月白按下之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愣愣道“啊怎么了别啊,我刚要起来去更衣呢。”
齐茂行面色外的严肃“你发热了,不能再出去受了风,要干什么,就在屋里吧,我叫长夏也过来服侍你。”
“别啊,我觉着没什么事,我的温度不是和你手背差不多吗”
苏磬音仍旧觉着有些小题大做了,想到他方才的吩咐,又开口道“唉,不必这么麻烦吧,庄子上不就有一位苗太医不是,若不然,就请他来给我瞧瞧,我觉着不是什么大病症。”
齐茂行立即摇头“他是南人,只精毒之一道罢了,旁的未必擅长。”
听到这话,苏磬音便立即恍然。
苗太医的身形的确是有些过于瘦小,她原以为天生就是如此,原来却因为是南人。
那倒也难怪这苗太医被会派来给齐茂行治病,果然是被排挤了,叫太医署推出来顶锅的。
她听祖父讲过,南人,祖上算是属于楚南的一支,居于深山,多瘴气,多毒虫。
南人虽然当初为太祖收服,但又不通教化,一直是个“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的鸡肋之地,朝中的官员,如果开罪了陛下,最差的结果,就是被派去这地方为官,与流放无异,甚至许多人私下里,还会将南人蔑成为南蛮。
有这样的歧视存在,出身南地的太医,在太医署里,自然也不会受到什么重用,之所以能够存在,也就是因为南地深山里出产虫草,中原少见,毒性药性都与中原全然不同,太医署里出身南蛮的太医,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拿来当药师用的。
那也难怪他行事那般圆滑奉承,身上瞧着并没有医者的风骨了。
“不过你说的对,叫他先来看看也好。”
不过齐茂行拒绝之后,就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亲自转着轮椅往外行去“也免得万一是急病,倒耽搁了病症。”
分明是坐的轮椅,但齐茂行却是去的飞快,话未说完,轮椅就已飞一样的绕过了屏风,只叫苏磬音连阻拦都来不及。
她还有些想开口,一旁的月白就又连忙将她按了下去“您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