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随机应变吧,大不了死了重新开始,反正现在才第二天,就算凉了这波也不算亏。
抱着不知道是乐观还是悲观的想法,北条诚司看着金木研,虽然他的内心活动十分丰富,但其实时间也就过去了不到十几秒而已,在这短暂又漫长的时间中,金木研原本搭在眼罩上的手指缓缓放下,重新捧起牛奶,垂下眼眸,像罪人等待审判一样,低着头默然无语。
琢磨着酝酿了下感情,北条诚司运了一口气,好了,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始终回响在耳边,潺潺而落的雨水碰撞出的破碎之音并不杂乱,反而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光是听着声音,内心就能感受到悠远的安宁。
但是,这样的安宁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享受的。
捧着牛奶坐在卡座里,充斥着奶香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温热的牛奶缭绕出香甜的热气,却捂不暖冰凉的手指,在飘飘洒洒的雨声中,寒意顺着指尖,一路凉到心底。
好吵。
金木研低着头,没有被眼罩遮掩住的眼眸似乎在凝视着手中捧着的玻璃杯,目光却飘忽地落在虚空,他微微偏头,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蹙起眉,认真地侧耳倾听着,小心地在过于吵闹的雨声中捕捉对面那人的心跳。
不过还好,被改善过的体质还是让他在一片杂音中,清晰地分辨出了对面那人平稳而有力的、令他感到无比安心的心跳声。
他垂下眼,忍不住地,轻缓地抿起苍白的唇,露出了一个安静的笑容。
也许,现在这短暂的安宁不过是入夜前的余晖,但是,相比独自待在医院心惊胆战的时候,相比一个人躲在家里崩溃自虐的时候,相比被残酷的现实逼迫着接受事实的时候,相比默默拿着手机翻看好几个小时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拨过去的时候像现在这样,还能听到诚君的声音,能够感受到诚君的存在,已经是足够让他感到满足的事了。
“研。”
寂静的空气被打破,听到自己的名字,金木研低垂的眼睫颤了颤,清瘦的背脊绷直,捧着玻璃杯的手用力到纤细的骨节都隐隐泛白,直到他敏锐地听到玻璃杯不堪重负地发出细小的破碎声,才慌忙放开。
“嗯”
他没有抬起头,柔软的黑发搭在额头,眉眼都被掩藏在额发的阴影下。
“这么在意的话,怎么不早些问我呢”
感受到脑袋上传来轻柔的触感,他惊愕地抬起头,就看到北条诚司正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沉又明亮,眼底清晰的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北条诚司伸出手,轻柔地拨开他额前的发,又拍拍他的头,往日里漠然冰冷的表情都有了细微柔软的痕迹。
“医院的事,其实见面时就想对研说的,但又担心让研想起不好的回忆,所以一直没有办法说出口。”
北条诚司皱着眉,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苦恼。
“没想到,好像让研误会了我,反而更加难过了。”
“现在说的话,研还愿意听吗”
天上的乌云聚集得更厚了,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店里只有吧台亮了几盏装饰用的灯,温柔地发出朦朦胧胧的暖光。
在这一片昏暗中,金木研能听到同伴们轻手轻脚地走出后厨,寻找电灯开关的声音,能感受到周围的食客紧绷身体,若有若无的戒备视线。
但这都不重要。
抛开周围的一切,金木研看着北条诚司,他的眉眼那么英俊,即使是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