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床很宽,两个人睡,中间还隔了一截空隙,荀滟睡在里面,她不认床,即便刚跟徒弟重逢,这会儿也能一沾枕头就瞌睡。
刚要睡着,顾亭山就靠了过来,隔着被子戳了戳她,声音很轻,语气里却透着兴奋,“师父,还好是你,我还以为我要娶别人了呢。”
荀滟头也不回,凶道“别烦睡觉”
顾亭山弱弱道;“我睡不着。”师父到底有没有心,这么奇妙的缘分,这么大好事,她竟然如此淡定。
荀滟“睡不着去院子里练功。”
顾亭山一听练功,再不敢吭声了,听着身边没一会儿就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他又小心翼翼地往她身边挪了一点。
荀滟面朝里,顾亭山只能盯着她乌黑的长发和一段白皙的后颈出神,心里被喜悦和期待填的满满的,唇边时不时扬起幸福的弧度。
荀滟做了个梦,顾亭山被张大哥打了,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去帮徒弟出头,她一觉把张大哥踹倒在地上,又在他小腹上一顿猛捶,吹得张大哥哭爹喊娘。
荀滟好久没打架了,感觉有点爽,第二天醒来时浑身上下的筋骨都透着松快。
侧头一看,顾亭山正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荀滟坐起来,还没说话,顾亭山就慌慌张张拉下裤腿,回头露出个笑,弯着眼睛道了声“早。”
荀滟看了眼更漏,卯时刚过,“你怎么起这么早”
顾亭山道“太兴奋睡不着。”
荀滟皱眉,不解道“为何兴奋”
“因因为终于又见到师父了啊”顾亭山起身把帐幔挂好,笑着看坐在床上的人,她睡得脸颊红扑扑的,比平日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荀滟被少年的笑容晃了眼,默然片刻问“你就不怕我逼你练功”
顾亭山笑容僵了一下,“当然不怕,师父教我练功是应该的,只是我们刚成亲,练功的事来日方长。”
荀滟一边披衣下床一边问“这几日你有什么事吗”
顾亭山道“今日成亲第一天,要带师父进宫见见父皇和皇祖母。”
荀滟记得之前荀老太太跟她交代过,进宫要懂得礼数,恭敬一点,她点了点头,“那明日你再开始练功吧。”
顾亭山“”
荀滟叫许妈妈和丫鬟们进屋伺候,许妈妈见王爷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姑娘的身影,姑娘面上也没什么不愉,心下便松了口气。
小夫妻只要看对眼了,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但许妈妈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新婚第一天,姑娘脚步轻快、生龙活虎,王爷走路却有些慢吞吞的,这好像反过来了啊
荀滟也发现顾亭山有点不对劲,吃早饭的时候问道“你腿怎么了”
顾亭山艰难地咽下口中的包子,挤出一点笑意,“没事。”
荀滟探究地看他两眼,等没人时才道“你是不是又要装病,不都说了,让你明天才练功么”
顾亭山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面上有点委屈,师父昨晚不知梦见什么了,翻身一脚把他踹到了床下,他摔得屁股疼,小腿上也留了一块淤青。
但这事儿他一定不能让师父知道,万一师父不好意思决定分床睡,他可就亏了,只能默默忍着,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还冤枉他,说他装病。
“我没有,”顾亭山小声辩解,暗暗担心自己往后的日子,若师父睡觉天天都这么拳打脚踢的,他可怎么办啊
荀滟苦口婆心道“虽说你现在出入都有护卫跟着,但还是学点功夫防身比较好,靠人不如靠己,那些护卫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