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山眼眶发酸,“万一就在这段时间她想起来了”
“殿下,不可感情用事。”秦树比顾亭山大了将近十岁,说话也大胆些,又把利弊跟顾亭山分析了一遍。
顾亭山沉默,半晌还是站起身,“无论如何,该见她一面。”
毛峰走了,周慧娘整个人都蔫儿了,衣服也不洗,针线活也不做。荀滟吃过晚饭无事,趁着天色还没黑透,便到河边去洗衣服。
她似乎是从小吃惯了苦的,冰凉的河水漫过手指,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难得的是一双手仍旧白皙莹润,像是娇养出来似的。
荀滟正低头搓衣服,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停下动作,回头扫了一眼,不由皱了下眉,“张大哥”
“荀滟,大哥有件事想与你说道说道。”张大哥便是张姑娘的大哥,生得又高又壮,往那儿一站跟铁塔似的。
荀滟站起来,大大方方问“何事”
“这边说不方便,去那边玉米地里。”张大哥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荀滟不慌不忙把衣服收进盆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
刚进玉米地,张大哥便猛虎扑食一样扑了上来,荀滟轻巧地避开,“张大哥,我记得两年前我与你过过几招,那时候您好像不行啊”
张大哥冷哼,“那时候不行,今天绝对行荀滟,姑娘家要知道服软,若你今日听话,我妹妹的事情我再不计较,若你”
他话音未落,下巴上就被荀滟狠狠来了一拳,张大哥顿时面色痛苦地捂住嘴,半晌喷出一口血来,里面还夹带着两颗牙。
荀滟看了眼落在地里的牙齿,“对了,您一会儿记得收拾一下,如果您不方便,叫张妹妹来也成。”
张大哥怒不可遏,也顾不得嘴角还在滴血,冲过来就要扑到荀滟,荀滟没躲开,双肩被他死死按住,往后推倒在地。
张大哥想说几句狠话,但口中全是血沫。
就在他发愣的一瞬间,荀滟屈膝,直中要害。
张大哥这下再也支撑不住,翻倒在了地上,疼得直打滚。
荀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张大哥,“放心,知道你们家指着你传宗接代,没敢太用力。”
她一边拍着身上的草屑尘土,一边大步出了玉米地。
她回到周奶奶家时,周奶奶已经睡了,周慧娘瞥她一眼,“洗个衣服洗这么长时间,下次不给你留灯了。”
荀滟把衣服换了,小声道“不用留灯,就着月光能看见。”
她躺到炕上,正要闭眼,却听周慧娘鼓囊了一句,“刚小山哥哥来找你了。”
荀滟合着眼睛问“什么事”
“不知道,我说你不在,他便走了。”周慧娘哼了一声,“大晚上的,还要练功不成真是不知道害臊的。”
荀滟懒得辩解,没吭声,估计顾亭山是一个人住大院子,害怕了。
瞧他那点出息
荀滟琢磨着明日见了他定要嘲笑两句,谁知第二日到河边左等右等却不见人来。
荀滟被这不上进的徒弟气得火冒三丈,杀到顾亭山院里抓人。
院子里一如昨日,屋门敞着,荀滟大步进去,四下扫视一圈,空空荡荡,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