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荀滟手下的动作,顾亭山额头上蹦出几颗汗珠,他看了眼正帮自己清理膝盖伤口的少女,哀求道“师父,你能不能轻点”
荀滟冷着脸,不但没放轻动作,反而警告般地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
顾亭山又是一声痛呼,但他知道师父这是生气了,又忙咬住了下唇,再不敢喊疼了。
刚才练功的时候,他脚下不稳向前栽倒,膝盖蹭破一块皮。好在师父跟周奶奶学过医术,可以帮他清理伤口,只是手法过于粗暴,跟上刑似的。
偏偏荀滟自己不这么觉得,她能帮顾亭山清理伤口就不错了,“也就是你娇气,蹭破点皮而已,”她站起身,嫌弃地瞥一眼小徒弟,“我前几日跟人打架,也受了点伤,我没管它,它自己就好了。”
如花似玉的少女,说着跟人打架的事,语气十分平静,顾亭山却皱起眉,“又和谁打架了伤哪儿了”
荀滟去院中洗手,随口道“前几日去镇上找你大师兄,让县衙的王师爷看见了,他知道我什么也记不得,就说我是他走失的小妾,上来就要拉我”
顾亭山坐直了身体,虽然知道荀滟不会吃亏,还是紧张地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荀滟说着不禁翻了个白眼,“还说让我等着,等着干什么再揍他一回么”
她把清理伤口的东西都收拾好,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顾亭山的目光一直紧紧跟着她,“你伤哪儿了”
荀滟不在意道“就是腿上几块淤青,已经快好了。”
顾亭山眼中的冷意一闪而逝,鼓了下脸颊,抱怨道“让你带上我,你不听。”
荀滟瞥他一眼,嘲讽地笑了一声,“带上你我可能伤得更重。”顾亭山跟着她学功夫也快三年了,到现在最基础的拳法都没学会,带着他出去,只能帮倒忙。
顾亭山“”
竟无言以对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正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是毛峰回来了。
毛峰是荀滟收的第二个徒弟,父母早亡,和顾亭山住在一起相互照应。镇北营招兵,他与荀滟和顾亭山商议了一番,今日便去镇上报名了。
荀滟忙迎出去,“怎么样”
毛峰高兴道“成了,招兵的人说让我这几日就收拾行囊,与镇上几个兄弟一起走。”
“那就好,”荀滟拍了拍毛峰的肩,欣慰道“好好干,争取立下战功,当上将军。”
毛峰笑了笑,进屋看到顾亭山膝盖上的伤,不由皱眉,“小山怎么了”
“练功的时候摔了一下,”顾亭山道。
荀滟看看身材高大的二徒弟,在看看窝在椅子里身材单薄的小徒弟,不由叹了口气,“二毛你可要争气啊,师父就指望你和你大师兄了。”
这一身功夫,是荀滟最清楚的记忆,她自己十分看重,不仅兢兢业业教给徒弟们,而且希望徒弟们能传承下去,不过这事儿就别指望顾亭山了。
被忽略的某人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反驳。
又听荀滟正色嘱咐毛峰,“但立战功倒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自己。”
毛峰点头,“师父放心,我还要回来喝您的喜酒呢。”
“我的”荀滟皱眉想了想,“哎这事儿说不好,我可不一定嫁的出去。”
毛峰“”
嫁不出去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
荀滟虽不觉得这事儿值得骄傲,却也不觉得难为情,她看了眼神色复杂的顾亭山,笑道“吃小山的喜酒倒是还差不多,全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