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除非
除非他是被自己拉着,没有办法。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谢羽忽然瞥到墙根的草堆里闪过一道白晃晃的光。
她凝眸细看,墙角下,一把擦得锃亮的匕首正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谢羽放轻脚步,走到墙边弯腰拾起
是顾朝的。
爸爸下午刚洗过。
她清楚地记得,顾朝的匕首柄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缝,她洗的时候还怕水会渗进去,特地小心地避开了。
她知道顾朝是武器不离身的,他也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他把这顶顶重要的匕首放在这儿,只有一个原因
提醒她不要去找他。
也许他是真的去收集线索了,很快就回来,怕两个人会错开,也许他是突然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脱不开身来亲自找她,只好将匕首放在这儿。
但是
谢羽转念一想,万一大佬的意思是让我拿着匕首去救他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能排除嘛对不对
她正在去和不去之间摇摆不定,老张家的门又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谢羽本能地躲到墙后。
她听到门落锁的声音,接着,青石板路上响起了沉重而又缓慢的脚步声。
那是和老张的脚步声完全不同的声音,就像是一只笨重又饿了很久的熊,极缓地、有气无力地走在石板路上,渐行渐远。
谢羽悄悄从墙后探出头,不远处,一道高瘦身影正在慢慢移动,从身形看,应该是个年轻人,可走路的姿势和速度,却又像是将死之人。
谢羽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该不会是
她皱皱眉,割下衣服下摆的一小块布,将匕首刀锋缠紧,确保不会将自己划伤后,放进了左边裤袋,悄悄跟了上去。
顾朝带着老张走到白天来过的地方。
枝叶浓密,遮住了月光。
顾朝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
那是下午谢羽洗包的时候,他从她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摸来的。
咔哒,火苗打破静谧,照亮黑暗。
被他干掉的尸体还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变化。
顾朝看了眼伫立一旁的老张,默不作声地走到尸体身旁,用力一撕,将尸体身上的衣服撕了下来。
他又捡了几根枯枝,用布缠在一起,打火机一点,简易的火棒便做好了。
他照着样子又做了一根递给老张。
这种火棒根本撑不了多少时间,而事实上,相比于这种可有可无的光亮,顾朝更喜欢黑暗。
很多以前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接受过特殊训练,每次晚上打丧尸,他睁眼的命中率有时候还不如闭眼。
昨晚进山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清晰。
没有光线,他全身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像是沉睡了很久的身体,终于渐渐苏醒过来。
只是,他现在做火棒,不是为了看清东西,而是为了等一个人。
老张拿着火棒,站在上山唯一的小路上,眼神遥遥望着顾朝。
他已经不再发了疯似地寻找小张,整个人静得像是一尊雕塑。
既然已经被顾朝看穿,他也没有装的必要了。
顾朝将火棒插在脚边,双手抱在胸前,拇指静静摩挲手里的小石头。
他们两个,都在等同一个人。
谢羽不远不近地缀在高瘦身影后面,眼见他走过村口,走向西次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