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脚步一顿,他已经知道保成修炼的功法非同一般,为他按摩时常会用内劲刺激一些穴位,想必也经常会为皇后这么做,只是他每每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舒畅,皇后怎么会浑身冰凉呢
到底舍不得儿子这般担惊受怕,康熙缓下面色,温言道“好了,这玉石就算无效应该也不会有反效果,咱们先将你额娘送到毓庆宫,你把那条毯子也拿过来”
保成嗯了声,胡乱抹了下眼角,慌手慌脚跑去取过软榻上的绒毯,跑回来将额娘裹得严丝合缝,想到什么,捏着绒毯的指节发白“额娘先前醒过一次的,怎么”
“许是累得很了,会没事的。”康熙心里也很不安,倒是没反应过来保成说漏嘴,皇后睡眠浅,以往他从外头进来总会很快惊醒,这次两人动静不小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保成定了定心神没再多问,先康熙一步回到毓庆宫,正要去铺床,突然反应过来,几步走到门口,一把将听得响动正要探头的何玉柱扯了进来,告诫他“噤声,看到什么都不得出声”
“嗻。”何玉柱莫名其妙帮着整理床铺,正奇怪间,就见应该还在畅春园的皇上凭空冒了出来,手里还横抱着个严密包裹着的女人,唯有一头秀发飘散在外时,眼珠子爆凸,直到腿间剧痛才醒过神来。
保成偷偷踹何玉柱一脚,把将他推开让出位置,帮着康熙将冰凝放在了床上,轻轻放下床帏,扯着木头人一样的何玉柱去抬了架镂雕螭龙纹十二扇大屏风来挡住了床榻,才命他在外小心守着。
儿子在旁忙忙碌碌康熙没多注意,只守在床边怔怔看着静静躺着、呼吸微弱的苍白容颜,“皇后没那么脆弱”,一个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提醒他,那不过是清冷眼眸闭合带给人的错觉。
皇后身体确实一天天孱弱,但并不是世人以为的回天乏力,何况保成方才已经坦白了事情,而就算真到了那一天,她也只不过是离开而已。可又有什么区别呢康熙只要想到这点就喘不过气来,对他来说,那就是生离死别
保成忙完回到这里,转过屏风正撞见白纱帐内,隐约可见阿玛微微俯身,双手握着额娘一只手似在亲吻,看不见表情,可那缭绕的绝望气息让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怔愣当场,他年岁不足不识情滋味,可有个不靠谱的李明常给分享京城勋贵的八卦情史,想到额娘一心离宫,忽然之间,就对极致尊崇的阿玛起了那么一丝同情。
康熙心智毕竟非同一般,很快回神,瞥见保成站在屏风旁发呆,敛容出得帐来,缓缓走向另一侧软榻,嗓音微哑问道“老祖宗去畅春园,你莫非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之前可有发觉什么不对派人查了吗”
保成近前几步虚扶他坐下,难得拘谨满面羞惭回话“儿臣无能,昨儿个响午给老祖宗请安也未曾察觉半分。”
“坐下来说。”康熙侧出空位,想了想仔细问询“那这几日坤宁宫和毓庆宫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可有风言风语传出”
老祖宗此举分明是早有计划,想查探皇后异样的话,满宫里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露吧。
保成若有所思,将这几日宫里的事细说了遍,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跳了起来,气咻咻道“梅嫔早产那天,小四偷听到贤贵妃编排额娘,说什么借尸还魂,我这几天有特别注意,只是宫里并没传出来,阿玛,您说会不会是她”
康熙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抖,心跳漏了半拍,缓了缓呼吸,不着痕迹打量保成的神情,见他一脸气愤,似乎并未起疑,不由松了口气。
皇后从未想要隐瞒身份,各种神乎其技只怕在保成面前表露更多,只是他从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