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从没见过阿玛对额娘动怒,有些害怕,走近了抬手怯怯的去抓康熙的衣袖“皇阿玛,您别生气,额娘一定不是有心的。”
康熙从不舍得儿子委屈,嘴角扯了扯“阿玛只是问你额娘话呢,没有生气。”
冰凝心刺痛了下,起身扯帕子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衣服都汗湿了,先去喝点水,洗个澡吧”
保成乖乖点了点头,又仰头看康熙。
康熙柔和了表情“乖,快去,别着凉了。”
保成一步三回头走了,留在原地的康熙见状怒气又节节攀升,转头紧盯矮了半个头的皇后,极力克制压低嗓门,伤心又愤慨“这么些年,朕是如何对保成的,你都看不到吗”
冰凝退后一步坐回藤椅上,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康熙恨得咬牙,大力坐下,脸皮绷紧,等她解释。
很快,余光瞥见转角处的小身影一闪而逝,冰凝嘴角不易察觉勾了下“我当然相信你。”
康熙面色略略缓和,可下一句又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世事变迁,几十年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保成会是朕唯一的嫡子,朕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康熙郑重道。
当初立太子或许是形势所迫和他对皇后的感情作用,但这几年日夜相伴父子相互依恋,保成逐渐展露的聪慧勤奋和气度早已令他寄予厚望,决心倾尽心血培养,如何能容忍被人破坏。
冰凝眉眼柔和下来,用一种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说道“皇上,我请你看场戏吧”
“看戏”康熙瞠目。
屏风后,康熙和保成大眼瞪小眼。
“阿玛,额娘要玩藏猫猫”保成扒着康熙的肩膀,贼兮兮附在他耳边轻声问。
康熙憋不住笑,藏猫猫这个词还是从承乾宫学来的,保成对小四还挺上心,拍了拍小家伙,让他乖乖坐好,抑郁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些。
保成滑落下来,坐在康熙怀里,抓着他大手玩着,稚嫩的小手覆在修长的大手上,康熙眸光暗了暗,搂着保成的胳膊微微用力,几十年后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而后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声柔柔的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是乌贵人,康熙凝神细听。
“坐。”冰凝还是第一次正眼看这位据说城府极深、蛇蝎心肠的女子。
德婉谢恩,不经意间瞥了眼侧面那边隔了半边屋子的宽大屏风,规规矩矩在一旁坐了半边,微微低头看不清表情。
“乌贵人身子可好”待宫女将茶水呈上,冰凝挥退了宫人,开口问。
清清冷冷的问话在酷夏犹如凉风袭面,德婉忙将一口没喝的茶碗放到一边,恭恭敬敬起身回话“谢娘娘关心,奴婢很好。”
“坐吧,不必站着回话。”冰凝挑了挑眉。
“乌贵人懂医术”
德婉刚刚坐下,又因这句话心惊了一下,柔柔笑道“奴婢只是闲来无事随手翻看,哪里谈得上懂医术。”
“这宫里懂医术并不少见,乌贵人何必自谦”冰凝说话不疾不徐,与平日里冷漠疏远大相径庭。
德婉温顺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嘴里恭维道“实不敢担娘娘谬赞,奴婢从前在娘娘身边伺候时就钦佩娘娘博学多才,如今有机会读些杂书,不过是想增些见识,也好、也好”
后面的话,似低语呢喃,倒听不清了,冰凝眯了眯眼,审视她晕红了的双颊“乌贵人有心,这见识确实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