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容遥忍着肉疼收敛起脸上的好奇, 故作大方的笑道“我是阿珩的大夫, 提醒你日常忌讳是我的责任,并不是想与你交换什么消息,阿珩这么想我,就太伤我的心了。”
见容遥摆出一副我把你当朋友, 你却以为我想利用你的姿态,陆珩好心情的扬起唇角, 慢吞吞的说“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是不能让你知道的。”
容遥闻言, 眼眸乍亮,对陆珩接下来要说的话翘首以待。
结果陆珩微笑着说“不过神医向来超然物外, 想来对这些凡人间的尔虞我诈也不会好奇, 我就不与神医细说, 免得污了神医的耳朵。”
容遥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他勉强扯了扯唇角,表情恹恹的盯着赏梅宴的方向。
要是还不知道陆珩就是在逗他, 他就真该回炉重造了
陆珩不紧不慢的和容遥解释“崔氏是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女,背靠崔门,拥趸无数,只要她愿意嫁,上到皇子王孙,达官显贵,下到商户仕子,无不随她挑选。但她偏偏放弃了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放弃入主后院当家做主的机会,而选择入宫为妃,伺候垂垂老矣的楚成帝。原因是什么,你想过么”
陆珩的声音低沉轻柔,每次听他说话,容遥都有种被他在意着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他每回给自己做好的告诫都溃不成军,他心里也很是委屈,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居然会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以后要做皇帝,注定三宫六院女人无数的男人。
容遥闷声道“没有想过。”
陆珩道“全天下权力的集中点在皇宫,天下女人权力的集中点在后宫,只要楚成帝的宠爱还在,只要大楚尚未改朝换代,后宫女人就能保住雍容富贵的生活。崔氏因楚成帝宠爱而获得的利益还少么,太子太傅因她而丧命,太傅满门被流放。左相被贬谪,全家南迁。屠将军含冤莫白,死不瞑目。太子获罪被废,流放封州。”
容遥还是第一次听陆珩说起这些,他早就知道朝堂阴谋多,却少有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这种前有狼后有虎,不得不步步为营的感受。现在听陆珩云淡风轻的提起太子获罪,他竟心里揪疼的厉害。
有那么瞬间,他想劝陆珩放弃朝堂的浮华与阴谋,去江湖过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生活。
但想法也只在心间转悠了半圈就被他放弃了,陆珩到底不是他,他可以无拘无束,可以漂泊无踪,也可以东游西荡。
陆珩不可以,他是皇子,他对大楚有放不下的责任,肃清大楚的朝堂,让大楚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成为千古一帝才是他应该做的。
容遥从包间向下望去,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是否知道他们争相想去的朝堂其实血雨腥风,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埋骨其中。
他们又是否知道,被帝王断定结党营私,肆恶暴戾,被他们行文辱骂的皇太子其实举步维艰,却还在小心翼翼的为大楚谋后路。
容遥气闷得紧,想下药把陆珩迷晕,然后带他离开这大楚的是是非非,让他从此做个自自在在的人,谁也没有资格管他。
心里的想法乱七八糟,悲和喜相互交织,让他感到莫名疲倦。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容遥尽量做出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就算他这辈子都做不了陆珩的贤内助,他也要做最好的倾听者,做陆珩最信任的人。
容遥唇瓣微抿,听着陆珩与他分析大楚的现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