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饶是宿管阿姨见惯了大场面, 也还是吓了一跳, 寒毛直竖。
a大建校好些年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都有, 今天一连停了两次电,她是盯着那维修工人干活的, 再怎么也不会在这么近的时间里又坏一次。
宿管阿姨东南西北脑补了一通, 好半晌才从这种念头里走出来。
“呸呸呸”她神神叨叨地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打开, 里面装了一些盐, 她抓了一把往自己身上一抹,这才从位置上站起来, 准备给维修室那头再打个电话。
维修室那边也是有人二十四小时值班。
宿管阿姨也没指望人家立马过来,就是整栋楼都黑下来, 夜里的冷风来回穿梭,一楼走廊又深又长的,静得能听见回声。
她就是想找人嗑叨几句, 壮壮胆。
电话拨开, 嘟嘟几下, 那头传来声音, 宿管阿姨安下心来,嗓门也拉大了,“喂,这里是c九栋, 你们今天才修,电线又给坏了,怎么回事啊这是”
“又坏了”那头也吓了一跳,“那怎么能,c九栋电路是老了些,那也不至于又坏一次啊。”顿了顿,还是无可奈何地说,“成吧,明天再派人过去看一看。”
说完,这人等了等,没等到回应,“喂喂喂”
忽然,电话里传出浓重的呼吸声,维修室里值班的两个汉子面面相觑,正苦闷想不明白,嗒一声,电话给挂掉了。
宿管阿姨猛地蹲在门后,面色铁青地往外瞅,整个人都被吓得粗喘气。
走廊里忽然出现轻轻的脚步声。
幽暗深处升起一道鬼火似的光,紧接着一个模糊的影子慢吞吞地从里面飘了出来。
经过管理室的时候,脚步声忽然停下来,宿管阿姨心里直冒寒气,哪里还敢再冒头去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十分钟,宿管阿姨蹲得腿都麻了,她年纪大了,身体不便,腰酸腿痛。
外面的声也没了,没准那东西已经离开了
宿管阿姨有点受不住了,片刻,小心翼翼抬起头,门口压根什么也没有,她松了口气,心说自己别是疑神疑鬼吧,这么想着,骂骂咧咧站起来,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忽然从后面打在她的肩上。
“啊”
宿管阿姨猛一回头,映入眼帘是一张苍白的脸。
女孩披头散发面无表情地注视她,冷冷地说“开门”
“你”
这张脸她见过
但她陡然伫立在身后,浑身冰凉,就像一具深陷黑暗,会行走的尸体
宿管阿姨倒吸一口冷气,大脑一片空白,忙哆哆嗦嗦开了电门开关,女孩不作声,又幽幽地走了出去。
外头不远处立着一盏路灯,年久失修,并不怎么明亮。
宿管缩在后面,眼睁睁看着那女孩离开,就在那女孩经过路灯时,宿管猛地一哆嗦,砰一声关上门吓得狂喘气。
那女孩竟然没有影子
下一瞬,噗嗤一声,那盏路灯骤然熄灭。
a大被笼罩在一片恐怖的黑色朦胧中。
一缕缕黑色死气从女孩身上逸散。
她像游魂野鬼在夜色中晃荡,黑寂的夜里只听得见虫鸣和怪叫,远处的猫咪声嘶力竭,在察觉到有人经过后,蓦地一惊,弓起身体发出低低地咆哮。
女孩就这么走了很久,披散着头发低垂头颅,身体僵硬一步一行。
如果戴小鹊这个时候清醒的话,她一定会发现自己现在所走的正是学校东操场的方向,但这个时候,她的躯体如同一尊被操纵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