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不记得总是很正常。
好在,他回来了。
至少站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一个她能轻松看得见他的位置。
霍忱偏一偏头,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亮,望向床头倒挂的那一小束野花。
花朵已经逐渐干枯,更无半分香味。
他看着看着,冷硬的面庞浮现一丝笑意。
缓缓吐出一口气,心绪恢复平静,霍忱别过脸,闭眼休息。
姜婉先前交待南雁找时间派人去接魏婶子一家进宫,南雁记在心里,很快寻了个机会,找靠谱的人去办这件事。人是去了,却没有能把魏婶子一家接到宫里来。
“你是说,他们搬走了”
坐在玫瑰椅里的姜婉低头看向跪在她面前回话的小太监。
小太监微微仰头“是,长公主,当真搬走了。”
“奴才还在村里头打听个遍,可怪得很,谁也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他们说就好像一觉醒来的事。后来,村里谁都没有再见过这家的人,怕有事,里正还带人闯进去过。奴才也进屋里看过,什么都整整齐齐,想是自己走的。”
为什么要搬走还走得这么匆忙
姜婉拧眉,有种魏婶子知道她或是有人会找上他们的错觉。
“罢了。”
人既不知去往何处,便无处可找,她对小太监说,“你先下去歇着吧。”
小太监告退。
南雁帮姜婉添了一盏热茶“这事当真是奇怪。”
“魏婶子他们之前没有提过搬家的事,又是那儿土生土长的,突然走了,连个信儿都没有留下他们以前帮过小姐,小姐如今是长公主,他们不是应该”
“也许,是有人希望他们走。”
姜婉喝一口茶,不紧不慢说出一种新的可能。
南雁“啊”的一声,一头雾水“为什么呐他们是得罪了人吗”
“可是魏婶子家好像没有得罪过谁啊。”
姜婉指的其实不是这个,不过没和南雁解释。
说到底她也弄不明白,帮了她,又不想她知道,这算什么
“要不要再多派些人去找一找”
南雁见姜婉皱眉,以为她是在苦恼,便说,“兴许其实搬到邺京城里了。”
“太兴师动众不好。”
姜婉笑笑,“没找到便罢了,走,陪我去一趟书房。”
离开谢家后的半年时间,忙着为生计奔波,姜婉没有时间看书,同样不可能会有时间练字。然而,她的父皇说让她去书院上课,她得提前做一些准备才行。
以前读过的书一本一本翻出来温习。
每天再花些时间好好练字。
有那半年的生活经历,姜婉深刻认识到,能这样悠闲自在的看书习字,是怎样的奢侈。在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光是为了活下去,就已经耗尽全部的精力。
比起他们,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太多的幸运。
她要懂得珍惜,但绝非自骄自满。
中秋过后不久,姜道鸿交待下去的皇家书院准备妥当。
姜婉和姜瑞都到书院上课学习。
来书院上课前,她的同窗会有哪些人,姜婉已经先听过一耳朵。其中一些名字也熟悉得不能更熟悉,另外一些不熟悉的名字,基本是新朝臣子家里的孩子。
姜道鸿这一举动目的明确。
无外乎是为了让新臣旧臣们多个互相熟悉的路子,减少些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