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与穆云琮有染在穆家有不少人都知道, 其中与夏月关系要好的同房丫鬟春锦更是知道的详细。这次严查中, 春锦亲口说穆云琮与夏月暴毙的当日,夏月曾兴高采烈的说在外面买到了极好的媚药,只要她与穆云琮双双用药,她做姨娘指日可待。
经过春锦秘密指认, 留在案发之处的那壶参汤就是夏月当日向她炫耀过的, 专门为穆云琮“加料”准备的“补汤”。
如此一来摆在穆思寻面前的结果再清楚不过, 是夏月错将这来路不明又极其罕见的毒药当做了“媚药”下入穆云琮汤中,致使她与穆云琮双双暴亡。
可是这毒药实在少见, 无论如何也没人知道它的出处, 所以到底夏月是从何处何人那里买来的, 就再也查不到了。
穆云琮忽然暴毙的原因难以启齿,穆思寻只能下令草草将他安葬。等穆云琮的正妻也就是穆夫人的侄女送穆夫人去老宅家庙回来, 连穆云琮的棺椁都不曾看见就忽然做了寡妇。
作为人妻小陆氏哪里肯这样被人欺负, 带着娘家跟穆家闹了个不可开交, 从此作为穆思寻“钱袋子”的庶系陆家便与穆思寻一系几近决裂。
穆思寻两个嫡子,一个暴亡一个下落不明,他自身又因穆云珏的缘故被迫停职仕途堪忧, 就连联姻的盟友陆家都与他一刀两断, 穆思寻可谓祸不单行,从此一连病了十几日才慢慢缓过来。
家庙里的穆夫人听说两个儿子的事更是两眼一抹黑晕倒在地, 之后便直接疯了, 每天披头散发的在家庙里大哭大闹, 念念叨叨都是要回来找儿子。
穆家一时间乱的更不想话了, 从上到下人心惶惶,可穆云琛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家中大哥过世,父亲卧病,按照大魏以孝治天下的规矩他这段时间只能在国子监告假,回到穆家全心料理家事。
说是料理家事侍奉双亲,其实也不过是个幌子,穆云琛除了每日去穆思寻院外做个请安的样子,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孟姨娘身边。
他在家的时间久了孟姨娘的病就藏不住了,她自己身体不好却还时时惦念病中艰难的穆思寻,只是在穆云琛的面前她不好提的太多。
穆云琛才明白,原来姨娘对那个冷血冷心、无情无义的父亲从来不曾忘情。
于背叛和抛弃之后不能忘情,这才是最大的折磨和痛苦。
清欢之前交代过宇文家的家医宋大夫经常来看孟姨娘,有他开药调养着孟姨娘的身体她才没有一日日颓靡下去,不过情况也并不算好。宋大夫虽没有言明孟姨娘时日不多,但也告诉穆云琛,最多一年半载之内就该有个准备了。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感情刻意变慢,穆家在诸事沸腾之后又逐渐朝向另一个极端,变得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这一年的春节大概是穆家过的最寂寥的一个年节,穆思寻大病初愈后更擅权谋钻营,对家中诸事不闻不问,孙姨娘因为穆云琮的死也不好大操大办,一切就在冷冷清清中得过且过。
“其实你不必每日守着我,这几日我感觉好多了,年节之下你也该去同窗那里坐坐,如今书院里无事,外出两日探望朋友也使得,琛儿都十八了,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好。”
孟姨娘靠在罗汉床上,穆云琛将一床小锦被盖在她腿上,而后坐下来陪她说话。
“外面冷,我也不耐烦出去。”
穆云琛给孟姨娘剥着冬橘,眉眼含笑继续道“等开了春暖和起来到国子监与同窗叙旧也是一样的,他们好些人并不住在京里,真要去探望恐怕还要十天半个月的。”
孟姨娘接过儿子递来的橘瓣笑道“十天半月就回来了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