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小宦官这样想着,忽然听到扶着的人用温温润润的声音轻轻谢了一句“有劳公公,云琛醉酒,得蒙照料,不胜感激,明日必当重谢。”
“穆九公子客气了。”
小宦官赶紧低下头,他跟着宋公公当差深知元林鑫是个什么龌龊黑心的德行,心说穆九公子这么一个脆玉做的人,明日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怕是连“以后”也没有了,依着元林鑫的变态,不被玩死也被玩残,他从前祸害完悄悄扔去乱葬岗的少男少女可多了去了。
穆云琛不知那小宦官所想,他今日是真的很高兴。这是十七年来他第一次由嫡长兄带着参加世家贵戚的宴饮,当初从长兄手中拿到请柬时,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向来对他不闻不问的长兄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他说“云琛,你已经有举人功名在身,日后便能以八大世家穆氏正经子弟的身份在外走动了,你要为整个穆氏尽力,明日父亲让我带你去长公主府中赴宴,为你他日秋闱高中铺路。”
穆云琛外柔内刚一身傲骨,却脱不了少年心性,那日他拿着花宴的请柬高兴的辗转难眠,却不曾想,竟是嫡兄送他的一张“卖身契”。
眼下穆云琛已被扶到软软的床榻上,周遭烛光晦暗,他全身无力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想到长兄对他的一番话心中愉悦,白玉似的俊脸儿上便显出温柔清恬的笑容,渐渐合上了眼睛。
西厢的客房是长公主留给贵客休息的地方,房中设置多以简单大气的樟木家具为主,外间一个小门廊,迎面长几摆着青花瓷的大瓶与陈设的铜镜,寓意“东瓶西镜东平西静”,正墙上挂着老子松风讲学图。套间里面是大床,侧边一套云鹤翱九天的蓝黄大屏风,隔开洗浴与卧室。
如今穆云琛进的这一间却早已被元林鑫着人布置过了,西面设了刑架,宽大的床下摆了两只小箱和一只大箱,那两小箱中不细说都是办事时见不得人的取乐器具,大箱便是给穆云琛准备的,待元林鑫玩出了兴致,白日里好将他装进去带回元府,继续狎玩。
穆云琛不知他已入了狼窝虎穴,此刻只觉睡在云端,眼皮发沉,只想好好休息明日早早回家。但没多会儿,穆云琛却惶惶然听到身前似乎有人说话,又好似什么东西在他的脸颊上游走。
“真是个尤物,不枉我与你大哥一番费劲。”只着中衣的元林鑫坐在床边,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指尖在穆云琛完美的侧脸和下巴上游走。
穆云琛全身的力气都被药力化去了,他分不清说话的是男是女,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可眼皮却好似坠了千斤铁,如何也睁不开,只是对那脸颊上的触碰十分反感,入鼻的气息也皆是熏人的酒气,勾起他的吐意,让他胃中阵阵抽搐作呕。
穆云琛潜意识里摇着头去躲避那酒气袭人的味道和令他反感的触碰,但那感觉却如影随形的跟随着他,竟让善于隐忍情绪的他蹙起眉心抿紧淡唇,藏不住的厌恶起来。
穆云琛的神情尽落元林鑫眼底,他越看越生气“你这是什么神情,躲着本公子,看不上本公子”
元林鑫是元氏门阀的嫡三子,虽然母亲是英国公元崇戬的续娶夫人但也是出身裴氏名门,亲姨妈更是代掌六宫的裴贵妃。他武有承袭门阀兵权的将军长兄元林川,文有登科二甲的次兄元林淼,他排行第三,生在顶级豪门的四大门阀家中又不必尽什么义务,往日里除了纨绔胡闹便没有别的,全京城几乎无人敢惹,自然不会把一个没有宠爱和根基的世家旁系庶子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