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完毕的郑川船阵重新出发,经历了前几日的凶险,这片海境边界处的广阔海域似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宁静,海面之上,再也看不到凶猛鱼群的踪迹了,但一众出海船员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在各船主导者的带领下,所有随船人员各归各位,对着诡谲壮阔的海面严阵以待。
作为整个船阵的旗舰,大鳍舰更是如此,郑女们悍勇警醒一如往昔,目光冷冽的看着海面,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凶悍的船身跟数日前也并无不同,唯一扎眼的,便是那古朴的船头处,多了一个奇特的“人形挂件”。
鲛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被绑在舰船船头,化身“罗盘”,给一群可恶的外族指引方向。
但那抓到他的女人就是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也不知从那里找来了一些吸水极好的织物,将他的尾鳍一层层缠绕捆绑在船头处,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而身为阶下囚的鲛璃对于这种摆弄也只能听之任之,唯一让他略感安慰的是那缠绕在身上的织物吸满了海水,充足的水汽让他那已然干涸掉鳞的尾鳍终于得到了润泽,是以,即便心中不快,他也只是暗自抱怨几句,生怕他再叫嚷几句,连现在的待遇都没有了。
至于那女人为何如此做,鲛璃一回想起来,就忍不住心下暗恨。
“想让我指路,便要先让我看清路才行,还有,我这尾鳍多日不见水,马上便要干涸褪鳞了,褪鳞痛苦无比,到时,我怕是会直接痛死过去,脑中混乱分不清方向,更没法指路了,所以,你们若想去到祭坛,还是备个人随时跟在我身边,不停给我淋浇海水才行,当然,你若是不放心怕我蛊惑了别人,便自己来做这件事也行。
他得意洋洋的提出这两个条件,一脸挑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自忖是将对方逼到了墙角,若是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让他好好指路,便要像他所说那般如同服侍者一般,随时随地的跟在自己身旁,照自己的要求行事。
因为有眼罩的遮挡,鲛璃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到那女人的神情,但光是想像着对方一脸为难最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他便已经生出一股扳回一城的兴奋感来。
谁知,那女人听完他的话,并没有恼羞成怒,她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笑了起来,鲛璃被她的笑声弄得心下惴惴,正思忖她又要如何行事的工夫,便听她语调轻松的道“既要看清前路,又要润泽鳞片是吗,罢了,看在此事如此重要,不能有丝毫差错的份上,我便满足你这两个小心愿好了。”
于是,他便在忐忑不安的一夜等待后,被绑到了船头
借着呼啸的海风,女人清越的声音直接灌入他耳际“这里是整个船阵的最前方,视野最好的位置,有这海风吹着,也能让你实时警醒,不会因为倦怠分神,你可要好生看清楚,切莫胡乱指引弄错了方向”
女人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口吻,但鲛璃却分明能听出她话语里的戏谑,而不等他发怒,那女人便径自走了,留下了那个曾被他迷惑过的郑女在一侧看守他。
那郑女曾被他的异瞳所慑,迷迷糊糊的陷入昏睡,因而对他异常戒备,除了根据他的话,指引船队前行的方向外,再不跟他多说一句话,似乎生怕一言不对,再被他慑住,让鲛璃颇为无奈。
说起来,即便鲛璃现在有些鬼蜮心思,想要用出来也难。
那可恶的女人不过一个照面,就知道了他异瞳的弱点,若不直接跟人对视,他这异能根本无法影响到旁人
而他现在,整个人被固定在船头,脖子都转动不了分毫,更别说跟旁人对视了
一想到这些,鲛璃便心下不悦,口中念念有词,全都是对那女人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