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弋弋不哭了。
十一月份,接连下了几场雨,天气一天凉过一天。昨夜的一场大雨直下到今天清晨才停,齐靓靓于睡梦中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打扰,翻一个身醒过来,朦朦胧胧中刚摁下接听键,就听见李俊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靓靓,”他说,“你有没有起床待会儿我让人过去给你送早点,然后再接儿子上学、再送你去酒店好不好”
齐靓靓说“不用”。
李俊荣这一趟离开香城已久,公司里攒了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所以昨天连夜飞回了香城。就是这样也不放心,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嘱咐这嘱咐那的。
齐靓靓说“冉冉的幼儿园跟我单位背道而驰,送来送去的做什么”再说让同事们看见,又得生出一堆闲话来。
她这个假休了好几天,到底不太好。人在职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都要对工作负责,这也是对自己负责。齐靓靓正准备回酒店上班。
她趿着拖鞋下床,准备去卫生间洗漱,经过梳妆台的时候无意中瞧见桌上的红丝绒礼盒,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大概疯了,竟然没有直接拒绝李俊荣。
昨天晚上李俊荣像个小孩儿一样,耍无赖,跟她磨了半天,要她原谅他,最后还跟她求婚,送给她这个戒指,她一时心乱如麻,竟然没有断然拒绝。
真是太疯狂了。
齐靓靓抬手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儿失策。
她照例自己开车送儿子上学,但这一路上李俊荣派来的保镖却如影随形,两辆同样款式的黑色大奔,堂而皇之地把她的银色普锐斯给夹在了中间,搞得不三不四不伦不类,叫她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子恼火,她打电话跟李俊荣抗议,李俊荣却说
“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母子好,安全为重。”
她气得什么似的,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知道了原来自己的命竟然这么值钱憋了这一口气去上班,那脸色自然是好不了的,她进门的时候看见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也算是“红”了立刻回过神来,命令自己赶紧调整好状态。
詹妮弗一见了她,立刻亲热得什么似的,说“靓靓,你怎么来了”她还以为齐靓靓不会来了呢。
以李家的财富和地位,即便再好的工作,齐靓靓只怕也做不了了。如果当真嫁入豪门,她十有八九是要回归家庭相夫教子的。
齐靓靓笑起来,马上就说“怎么会呢这可是我的饭碗呢”对于自己赖以生存的职业,她还是很珍惜的。
他父亲从小就教育她,女孩子要独立,要自强,要自力更生,任何时候,都不要指望别人。
但她话音一落,对面就有人嗤笑一声,说“靓靓你真是虚伪你的饭碗你的饭碗不是在李少那儿吗”
齐靓靓看了她一眼。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与她无关的事,她宁愿得罪人也要讨人嫌。齐靓靓温柔大度,可也不喜欢一直被她这样针对。其实她只要稍稍张狂一点,就尽可以说“是啊,难道你嫉妒啊”可她说不出口。她从小到大都不会吵架,所以经常被人欺负。活了二十多年,她唯一吵赢过的人大概就只有李俊荣,当然,最后还是输了。
齐靓靓勾唇笑笑,低头不理她。
搞得满屋子抱臂等着听八卦的人顿时无趣。
正值退房高峰期,前厅忙到飞起。齐靓靓出了会议室,走出电梯,远远就瞧见接待台前围了一圈人,她自己部门的接待员和礼宾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