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蒙着面纱的少女,后面是黑袍裹身的少年。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竹香,他亦被她的梅香侵蚀着。
互通心意的男女,总是没有理由地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姑娘”男子拼命伪装自己的声音,压得更低更沉。
她做鬼时与他如影随行,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她清楚地感觉到屏风后面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原来他年少时,除了世人知道的卑微,还过着不为人知的刀口舔血的日子。她的心揪成一团, 越揪越紧。
泪水顺着她光洁的面庞滑落,她不应该揭穿的。
“先生肯定不认识我,是我认错了人。”
听到她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叶訇的心已乱。哪里还管什么掩藏身份的事。他心随人动, 已经从屏风后面出来。
宽大的黑袍, 衬得他越发的高瘦。精致艳丽的五官, 深邃的琥珀双眸, 像是暗夜中走出的杀神修罗般俊美神秘。
“阿慎,真的是你。”她扑进他的怀中, 将泪水抹在他的衣袍上。“怎么会是你你知不知道做这样的营生有多危险”
“我”
“你要是有个什么事, 我怎么办”
“我”
“你什么你,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个大坏蛋”
她纤手成拳,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刀尖上行走, 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若不是世事所逼,他不会走到这一步。
前世里,她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像个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她低低啜泣着,从他怀中抬头。美目水光潋滟,好不惹人心怜,“阿慎,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干了。你要是缺银子,我有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尽可以拿去。”
少年没有回答,反问道“方才你说的那些话,是从何处听来的”
她瞬间红脸,眼眶中还带着泪花,“哪些话”
“中间的腿,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他声音低沉得吓人,眸中蕴藏着令人害怕幽暗。无形的气势一开,她不由得心肝乱颤。
这样的阿慎,好像以后的那个他。
“我我听兄长说的他说男人只要没有中间的那条腿,就不能干坏事阿慎,是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话,确实像梅青晔说过的。阿瑾养在深闺,又是那样清雅知礼的性子,她必不知道这话真正的意思。
他气势一收,又是那个卑微到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
“嗯。”
梅青晓感觉自己双颊红到发烫,想不到自己也有胡说八道装傻发痴的一天。幸好阿慎没有多想,否则她真该找个地缝钻下去。
天知道她前世做鬼时,听了多少暗夜里男人们说的荤话。那什么男人女人之间的事,她可是听过不少。
阿慎虽是男子,知道的却未必有她多。想到这里,面颊越发烧得厉害。她可不能坏了自己在阿慎心中的印象,若知道这棺材铺里的东家是阿慎,打死她都不敢说那什么中间的腿。
“阿慎,那话是不是不好,我以后不说了。”
“不是好话,除了我,你谁都不许提。”少年叮嘱着,耳根泛红。
她乖巧点头,“我知道的,我不会对别人提的,我只和你说。以后我有什么和别人不能说的话,我都和你说。”
娇软软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哑涩,听在少年的耳中,激起无数的旖旎。酥了心、软了骨,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
他压抑着、放在她后背的手关节泛白。
她自以为圆过此事,道“阿慎,宋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