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清后来就总是似有若无地寻着机会亲近温涟予。
有时会借口送她回家,有时则是借晏母名义接近。
花样层出不穷,她心里啐他孟浪;但好在那层窗户纸并未捅破,温涟予每每也都敛了眸,不听不看。
她装迷糊的本事一流,又惯会不着痕迹,数次险险遏制事情的发展,叫晏时清一腔情意,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表露出来。
也算风平浪静地过了许久。
可她是舒坦了,晏时清那边却并不好受。
温水煮青蛙人家不理会,直截了当又怕会吓着她,教他苦恼的紧。
且天长日久的,心上人在眼前转着,抓心挠肺地想啊,也不给碰一下衣角。
他很早之前就未再浪荡在外了,正正经经去晏氏上班,没事儿了就琢磨着周末那两天怎么接近温涟予。
众人都道这小少爷性情大变,却不知是何缘故。
只晏夫人心知肚明,也眉眼含了笑,想看看这不省心的儿子能不能成了这桩美事儿。
她倒不甚在意涟予的身份,左右晏家也不需要牺牲子女来巩固地位,更何况她又极欢喜涟予那孩子。
自是喜闻乐见。
这晏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晓得晏时清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情真意切,是以也旁敲侧击地同温涟予提过两句。
却见当事人兴致缺缺,只得悻悻地停了话头。
她清楚并非所有人都贪她晏家的,像涟予这般,她也只能怨自己儿子不争气,败坏了名声,惹得人家姑娘不喜。
原本想帮衬的心思也歇了;这事便也只能搁置。
温涟予认识晏时清的第三年春,他实在耐不住了;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他的涟予。
是一场春雨,两人同乘一把伞之时。
她原也不过是客气一下,看晏时清站在后花园的树下,细细密密的雨滴落下来,打湿了那张精致昳丽的脸。
大约是有些不忍,她试探性地询问,是否要一起出去。
可她哪里知道,这人就是站在这里等她的。
晏时清又何尝听不出来她语气里惯有的客气疏离,可他拉下所有脸面,仿若没眼力见儿的听不出一般,盈盈笑着,还是挨到了她身旁。
他能感受到身边人的一瞬僵硬,但没所谓,轻嗅着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幽香,他瞬间就涌起了一股战栗的快感。
他轻咬牙,这才勉强抑制住快要冲出口的吟哦。
求而不得是痛苦的,可日子久了,他想得到她的意愿非但没有因对方的淡漠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索性他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要死死同她纠缠在一起了。
若她今日不同意,也无碍;还有这么长时日,他总有法子让她松口应了他。
男人的心思几瞬万变,面上不显,眼神却已经变得疯狂,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痴态。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但也并未持续多久。
她执着伞柄的那只手柔润细嫩,他觊觎已久;和觊觎它主人的时间一样久。
静谧只剩雨声,踏在水上溅起水滴的声音也清晰可闻,温涟予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晏时清期期艾艾地伸出手,慢慢握住了她的。
她瞬间瞳孔微缩,手也习惯性想抽出去;这一切发生的让她猝不及防。
可他握的那样紧,不容她逃离一步。
温涟予转头去看他,疑虑中带着惊惧;晏时清略微有些不忍,但仍执拗着,要让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