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来了个外人。
晏时清并不清楚,那个女子是什么时候来家里的。
他终日不着家,偶尔不想待外面了才会回来。
是有一天他心血来潮早回去了一次,看到了他母亲和另一个女子在主屋门口站着。
看不出来年龄,或许称为女孩儿更合适一些。
晏时清面上不显,心里有些嗤笑着。
一身的学生气。
看着平凡又普通,只那双眼睛还算灵动,穿着也是端庄得体的样子。
可他最是厌烦这样无趣的女人。
是以当他母亲殷切给他介绍她的时候,他同她擦肩而过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能听到母亲在后面被落了面子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那个女孩儿温声细语的劝抚。
倒是个好性子的。
但那又怎样,他还是不以为然。
晏时清其人,在锦城名声并不大好听的。
风流奢靡,浪荡不羁。
可他是晏家独子,又生了一副别人望尘莫及的好颜色;邪笑着挥金如土的时候,还是能引来狂蜂浪蝶。
他老子管不住他,更别提那个只以丈夫为天,一味溺宠儿子的母亲。
晏时清是个放纵成性的纨绔。
那晚他母亲唤他去书房,头一次因为一个外人训斥了他。
便是白天那个女孩儿。
“是你姑姑在成大的得意门生,在读硕士,我实在喜欢的紧,就央了你姑姑,让她教我插花。”
“就是我从前常在你父亲面前提起的那个姑娘,温涟予。”
“你看看你那没有教养没有体面的样子,你当她是谁妈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吗”
他母亲像是又想起了白天,愈发的生气。
“就你这样的性格,哪里比得上人家我可没那个脸。”
她已许久没这般难听的骂过自己的儿子了,晏时清皱着眉,沉默不语。
他母亲猜对了,他那时候那么无礼,完全是因为他对相亲一事的厌恶。
温涟予。
他细细想着这个名字,一字一字默念着。
竟忽然多了些愧疚。
那女孩儿的确无辜。
他突然有点儿后悔那么对人家了,好歹人家也没招他,却平白无故被这样对待。
是他的错。
有了这次,后来再偶有碰到,他也会礼貌性地唤一声“温老师。”
温涟予是正经来给他母亲上课的,又比他大几岁,这么唤也正常。
她每每也都眉眼柔顺,点头示意,但都不大热情。
晏时清说不清对她的感觉。
她和他平时接触的所有女人都不大一样,他好像有些敬着她,又好像有些珍视她。
抛开身世和外表,总归她在他心里,是极好的人。
干净温暖,善良柔顺。
可话是这样说,他私心想着,还是觉着她无趣。
那年秋天,后花园角落里的一棵柿子树结了果儿,压弯了枝头。
晏时清看着那一簇簇的嫩黄,微微蹩了眉。
“这树真是丑的很,倒不如砍了,省得我看着心烦。”
你看,他不讲道理的很,又固执己见。
可那柿树,是晏夫人吩咐种的,故乡带来的树苗,从前没结过果也是不显,如今却是碍了他的眼。
佣人一脸为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