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蔻终于皱了眉,脸色已经有些许不悦。
“我在说你的事情,你提秦远做甚”
元叙低敛了双眸,里面尽是些阴冷之色。
他缓缓开了口。
“我听说,他从前就唤你蔻儿。”
他其实恨毒了那个人,他连一个字都不愿意提。
可他气疯了,哪里还有半点理智。
这么久了
自他知道秦远这个人,他那颗心就没安生过。
照理说,一个死了的人,他同他计较什么呢
他意难平的,是替代。
我倒恨不得割了这眉,挖了这眼;那我好歹,还能是元叙。
“你喜欢身边人唤你蔻儿,我一直不知晓原因,如今想来,也是因为他吧”
他好不容易,于万丈深渊中等来的救赎。
还以为是天赐恩泽,却也不过是捡别人的便宜。
他恶心的慌。
他又忽然想起从前,容蔻第一次许他唤她“蔻儿”
的时候。
“阿叙就这样唤,总归亲近些。”
他高兴的一宿没睡。
现在想想,竟像笑话一般。
“够了。”
容蔻似是有些动怒,眉眼不再和顺,同他初遇她时那般冷漠。
“你质问控诉我,你以什么身份”
“从你来到容家,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
她说话还是不紧不慢,可每一个字,都戳在元叙心窝子上。
“这么些年,你过的风生水起,心性也大不如前。”
“如今你搞出了人命,我心里还是偏着你,丝毫没有怨怪你。”
“可你阴阳怪气,咄咄逼人,一而再再而三,冒犯我的底线。”
她像是厌恶了他,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个已故之人,你同他百般计较。”
“我实不该,将你惯成这幅样子。”
他突地心中大恸。
说来说去,还是因着那个秦远。
“可你忘了,你被打得半死,求我救你时的低微模样。”
“倘若不是我心慈,你早死了。”
她睥睨他,眼中冰冷刺骨。
比他十七岁那年的冰雨还要冷。
容蔻抬眸,不再看他。
“但你,却是个得寸进尺的。”
容蔻曾说过会护着他一辈子的。
她带他回容家的时候百般怜惜。
他恍惚想起,容蔻那时候因为他身上的伤大发雷霆,元家上下人心惶惶,他以为她真的喜欢他的。
可于她来说,他不过是个豢养的宠儿。
这七年里所有的温情和幻想,皆是美梦。
书上所说,剜心之痛,他终于体会到了。
“既然你如此不如意,又混出名堂了,索性便依你。”
他血气上涌,隐约有不详的预感。
“走吧,离开容家。”
她背对着他上楼,轻飘飘的语气像扔掉什么麻烦。
元叙眼前一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站起来。
“不,不”
假的,一定是假的,她一定是在说气话。
容蔻以前那么宠爱他,不会这么狠心的。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