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蔻最初听到底下的人汇报,说元叙借她的名头结交各家显贵的时候,是没有怎么当回事儿的。
索性她如今,越发喜爱她的阿叙,他做什么,她都乐意惯着他。
元叙在容家的第四年,他几乎已经得到了容蔻的所有宠信。
学业结束以后,他就用积攒的资产和人脉发展事业了。
容蔻都一清二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还会暗中帮他一把。
那种偏爱,教元叙那颗心一日比一日躁动。
他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一切,都开始在脑海里慢慢勾勒。
他想得到容蔻。
是永远意义上的得到,而不是这种畸形的陪伴关系。
因着二人的身份地位,他总是不安的,若说万一,万一容蔻又欢喜上别人了呢
到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他需要一个,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的身份。
他要配得上她。
有阳光斑驳地照进房间里,落地窗外的露天阳台上,缠绕着藤蔓的秋千轻轻晃荡。
容蔻坐在旁边看书,时不时打个盹儿。
有佣人脚步轻慢地进去,撤下了桌上的凉茶。
容蔻悠悠转醒,见有人进来,稍稍端正了些。
“昨儿个晚上,屋里熏的什么”
那佣人有些年轻,看着不太聪慧的样子,迟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容蔻是在问她。
“小姐,是鹅梨帐中香,怕您觉着不适,只熏了半个小时。”
她想了想,又接着道。
“是叙少爷吩咐的,说您最近休息不好,白日里总是犯困,这香是安神的。”
容蔻翻书的手顿了好一会儿,才出声示意,让那人先出去了。
她盯着那书页上的字发愣,又忽然笑了,看着愉悦的很。
“倒是有心了。”
容蔻轻喃着,又想起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她庆幸自己当初救了他来,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想起前几日,元叙给她唱戏的光景,容蔻慢慢敛了笑。
眼神也恢复了平静。
她最近对元叙,上心的有些过了头。
这可不大好。
她和元叙,原本就隔着那么多的心思;那些隔阂,轻易无法消去。
隔着一副外表,谁知道谁心里在想什么
可不能失了理智才好。
容蔻躺上摇椅,复又闭上眼,似是倦了。
也罢,收收心吧。
秦远和容蔻的故事,元叙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是容蔻喝多了梅子酒,晕晕乎乎地,将他当成了秦远。
“阿远走了这么久,怎的突然回来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怀里的她。
他看着她失态,看着她又哭又笑,听着她句句模糊,“阿远”二字却一清二楚。
是意难平的嫉恨,和不甘心的无奈。
还有心脏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可他不动声色的,扶着容蔻回房间,一切收拾妥当,才失魂落魄的回去。
走到半路,拐了个弯儿。
元叙摸黑去了容家的地下酒窖。
他从前是极少碰酒的,一来是怕容蔻不喜,二来也恐自己失态惹来事端。
可他心里太难受了,急需点儿什么转移一下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