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荼悠悠转醒时,不过七点多一点儿。
她头痛欲裂,懒得动弹,偏头望向左边落地窗处,发现外面竟然下雨了。
闷热的夏季本就多雨,可大多都是急躁的倾盆大雨,不好;太小了也不然,下个不停却听不到声音,让人觉得黏腻。
她素来喜欢这种不大不小的,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地下一整天,雨声和缓,却又清晰可闻,她常常听着听着就能睡着,做个轻柔的美梦。
门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开了。
她有些烦躁被打扰,皱眉,却连一眼都没有看过去。
“怎的人人都有这房间的钥匙了吗”
她还是没转过头去,可语气已然能听出不耐烦。
“我不想吃早饭,麻烦出去。”
苻荼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人出去,她索性直接坐起来,想看看是哪个新来的帮佣这么没眼色。
少年站在床不远处,见她坐起来,就走过去帮她把那帷帐拉起来,又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瓷碗。
“姐,陈姨给你做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儿吧”
陈姨哪里敢在她宿醉的早上给她做东西,醒酒汤是他做的,可他不能说,上次他给她做糖醋鱼,最后的归宿是垃圾桶,连带那个价值不菲的盘子,一起被扔掉。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万一你想毒死我,我找谁哭去”
明明受委屈的人是他,连苻瀛都看不下去了,他向来不喜他俩姐弟不和,闻言就要起身训斥她。
“爸,是我做的太难吃了,”
他把委屈咽进肚里,调停父女二人。
“盐放多了,我姐她不喜欢太咸的,她跟我开玩笑呢。”
后来他再为她做饭,统统冠上陈姨的名头,苻荼还算尊重陈姨,就没有再刁难那些饭菜。
苻荼望着这个弟弟,她已许久没见到他了,刚满十八的少年,又抽条长高了不少。
五官慢慢长开,越来越好看了,不像他母亲,估计更随他父亲一些。
他父亲去世的更早,她从前对他颇多怜惜,也愿意把他当亲弟弟对待;即便是现在,她也总是狠不下心对他恶语相向。
若不是,温衍十六岁的时侯,教她看见,他一个人躲在她卧室的卫生间里,用她的贴身衣物自亵。
血气方刚的少年有些旖旎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的性‖幻想对象,是她。
苻荼觉得恶心,她愿意当他的姐姐,他却如此亵渎她的亲情。
更别说,她大他五岁,两人还在一个户口本上,他简直是荒唐至极。
听着耳边少年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她毅然转身,衣物都没收拾,直接搬走了。
外人都说,她厌恶温衍母子俩,其实不然。
温母同她生母长得极像,她一见她就打心眼儿里喜欢;她不知道老一辈的感情纠葛,只知道母亲活着时苻瀛也是极爱护她的,母亲并未吃过一丝苦头。
她也相信苻瀛曾经很爱她母亲,要不然不会把温姨娶回家。
最早的时侯不懂事,也曾怨恨过苻瀛,可是为人子女的,有什么资格一直拖累父母呢
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苻瀛,他也总要有个伴儿,他毕竟是她父亲,她不能只自私的想着自己。
更何况那女子性格温柔,同她母亲也是不遑多让,平日里总是诸多关心,生怕她受一丁点儿委屈,老是小心翼翼,从不曾冒犯她。
温衍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性格学业长相,样样都讨喜,她根本没理由会讨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