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修斯很贴心地给我解释道“不用紧张,这是无响空间,释静摩的绝技之一,擅闯者会被隐藏于无边寂静中的次声波直接摧毁听觉,继而扰乱精神,直到大脑完全陷入狂乱彻底崩溃不过他现在张开无响空间并不是为了攻击,只是为了创造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方便他倾听那个灵魂的诉说。”
说着释静摩就改变了手上的动作,将佛珠一层一层缠绕在手臂上,随后双手缓缓交叠,结成了一个复杂的手印,形似莲瓣微绽,紧接着他的小宇宙就凝聚成了一朵闭合的莲花苞,由外至内层层舒展。
直到此刻,释静摩终于第一次张开嘴,念道“唵”
所有的莲花瓣在那一刻完全盛开,然后化作无数漂浮的金色梵文,我睁大眼睛看着那些梵文似乎都被佛珠的气息所吸引,全部汇聚在释静摩的手上贴在珠子表面,一瞬间光芒大盛,我下意识侧过脸避了一下光,再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无数金色的灵络在梵文的引导下丝丝缕缕地从佛珠中脱离出来,逐渐汇聚成一个完整的灵魂,金色长发被无形的气浪吹拂翻飞,露出了眉心一点血红朱砂。
奥德修斯及时上前接住那个灵魂,于是我有幸亲眼见证了一把人类是如何从胚胎发育成一个婴儿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成长到二十岁的外貌,一直安静跪立在一旁的处女座黄金圣衣感应到主人新生的小宇宙,发出了轻微的共鸣声,继而四散拆分披挂在他的身上。
沙加从空中轻盈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去看自己的前辈,释静摩的小宇宙却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连那副本就不甚清晰的面容也日渐模糊,很显然,刚才的一系列举动已经耗尽了他仅剩的最后一点力量。
释静摩忽然抛出了一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你认为那对兄弟的堕落是你的罪业么
沙加沉默了片刻才回话“我只是不甘心。”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沙加,那种混合着愧疚和隐怒的表情,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
或者应该说在我的潜意识里,他脸上不该出现人类的一切喜怒哀乐。
出于私人想法,我一直对这种神神叨叨的角色敬而远之,一方面是害怕丫一张口直接把我穿越者的老底给掀了,另一方面就是神棍的脾气往往孤僻,不是凡人消受得了的。偶尔去青铜宿舍探望的时候,听瞬抱怨最多的就是沙加脑回路太清奇了,听他讲课比参禅还费劲,每次结束课程扶墙出去的时候都会无法遏制地生出“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迷茫。
综合上述,算下来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里沙加是我接触最少的一位,每次我路过处女宫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放轻脚步,还会故意绕路尽可能远离沙罗双树园大门,就怕迎面撞上他连招呼都不知道怎么打,尴尬到爆炸。
不过释静摩显然很轻松地从沙加的意识中读走了所有的信息,所以才会抛出这么一个问题,而看他的样子也不是想要一个答复,仅仅是为了点醒后辈诸法随缘,毋需纠结于此。
果然只有神棍才能看穿另一个神棍的内心
释静摩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如今雅典娜可好
我愣了片刻,含糊道“纱织雅典娜她很好,虽然因为圣域内部的动乱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在外流亡了十三年,但是她有幸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和保护,如今雅典娜的神性完全觉醒,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了。”
释静摩几近淡化的面容上缓缓绽开一道清浅的微笑,随即双手合十躬身拜扶,就此彻底隐没,他手上的佛珠失去了支撑,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正好被沙加接在手中。
尽管过去只匆匆见了几面,看着释静摩的身影完全消失,心里还是不免难过。
沙加缓缓将佛珠收回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