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排列着无数旋转的冰凌椎,像无数冻结的花朵,卡妙认出来那是一种很基础的冻气训练留下的痕迹,形状越规律就意味着对冻气的运用越纯熟,再往前出现了越来越多体积更大的冰壁,光滑得像镜子一样,自己奔跑的身影在里面一闪而过,经过无数重反射和重叠,衬得整个空间愈发光怪陆离。
最终,卡妙在北冰洋支柱前的台阶下停住了脚步,仰头望去,身着魔鬼鱼鳞衣的绿发少年正低着头,见到自己浑身一颤,然后摘下了头盔,仅剩的右眼中满是泪水“吾师卡妙您真的还活着,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卡妙瞄见他左脸上那道贯穿伤疤,神色一滞“左眼,怎么了”
艾尔扎克伸手摸了一下,低声道“旧伤,已经不疼了。”
卡妙问道“是为了救冰河弄得么”
“不是”艾尔扎克脱口而出,“只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没躲过碎裂的冰锥。我从来不后悔救冰河,也不会因为这只眼睛记恨他,他只是只是太想念自己的母亲了,以前我不懂他这种看似偏执的想法,可是来到亚特兰蒂斯之后我才明白,对亲友的思念可以把人折磨到什么地步”
卡妙看了一眼头顶阴沉沉的海水层“自从来到海界,你就没办法离开了么”
“我尽力了,但是除了被赋予亚特兰蒂斯管理权的海龙,其他海将军没有自由出入的权利,而普通的海斗士也无力到圣域去探查消息”艾尔扎克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实在对不起您的教诲,竟然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蒙骗,认为圣斗士之间也会为了欲望和权利爆发内讧,而冰河竟然会向您挥拳,仔细想想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不,这一切都是真的。”卡妙平静道,“十三年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是我们运气足够好,雅典娜逃过一劫并且平安被迎回了圣域,冤屈得以洗刷,罪恶得以审判。”
艾尔扎克惊愕地看着卡妙,他却只是继续道“听完这些,你依然坚信这个时代的圣斗士还恪守着维护大地爱与和平的理念么我希望你不仅仅只是相信我嘴里说出来的话,而是有你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并为此而战,因为我终究也只是一个人,看法难免偏颇,如果你只是迷信我作为你的师父所代表的权威,那你迟早还是会被蒙骗,同样的错误还是会发生。”
手上凝聚起大量冰结晶,卡妙脸色冷了下来“叙旧到此为止,如今我以水瓶座黄金圣斗士卡妙的身份来到此处,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砸毁你身后的那根北冰洋支柱,如果你要阻拦,我会毫不客气地打倒你”
同一时刻,南太平洋支柱。
苏兰特抚摸着手中的笛子,思绪却乱的一塌糊涂,从刚才开始不断传来的支柱崩塌的巨大响动让他越来越难以保持冷静,而那些一个一个消失的小宇宙也让他陡生几分兔死狐悲的伤感。
看来战况对我方相当不利,而且还会持续恶化下去。
他再次低头,像对待自己的爱侣那样仔细摩挲手中长笛的每一寸光华和纹路,在无尽环绕的空虚和迷茫之中,似乎只有这件东西是真实的、能为自己所操控的。
耳边隐隐传来了里拉琴的声音,清越的拨弦声如珠落玉盘,在心尖上温柔地撩拨着等等,这个曲调他似乎在仙宫听到过
即使心里清楚,如今这种情况下忽然传来一阵来历不明的琴声,实在可疑,但苏兰特却如同着了魔一般没有动身去探查详情,而是静静地站立在原地,闭目倾听这首曲子的每一个滑音和颤音在那片被风雪埋葬的荒芜之地,经由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