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严重失真,但我还是听出来了,那是史昂的声音想来也是,在那个人类刚摸索到录音技术的年代就有机会接触到它的,也只有教皇这种级别的人物了。
后面的音频都是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各种杂音,史昂偶尔才会说上一两句话,内容几乎没有任何营养可言,琐琐碎碎的,夹着各种惊讶和感慨,我几乎都能脑补出这么个画面来一个百岁老人对着那台新发明出来的机器左右摆弄,始终不得要领又不敢乱碰,小心翼翼的姿态简直像在对待一个初生的小婴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
最开始的试音之后,史昂似乎终于弄明白了窍门,录音的长度明显增加了不少,我听着那个低沉而华美的声音以古老的腔调缓慢唱诵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诗篇,颇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慨,这可是来自一百多年前的声音啊。
音频的最后一段也是最清晰的一段,我听到了一声叹息“童虎,这个东西要是早个一百年发明出来就好了可惜你不能离开五老峰,机器太娇贵了,我不敢乱动它,否则一定让你也长长见识。”
咔哒一声,光盘停止了转动,录音到此为止。
我躺在床上发了半天呆,然后把随身听调成了循环播放模式,继续听了很久。
后来我怀着极大的热情把占星楼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又找到了不少铝箔筒、钢丝唱片和磁带,史昂过去一百多年的日常生活就这样逐渐展现在我面前。
这些被珍藏起来的声音几乎都是各种零零碎碎的生活细节不知道哪里的市集热闹的叫卖声,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庐山大瀑布的轰鸣声,经幡在高原的长风中抖动翻飞,藏民摇着转经筒虔诚地在朝圣的道路上前行。
而那些磁带上几乎都贴满了标签,记录着每一个由他亲手接到圣域抚育长大的孩子们成长的轨迹,我翻出来挨个听了一遍,只能感慨真是岁月催人老,要不是上面清晰的注释,打死我都不敢相信那个哭得稀里哗啦一直在喊“哥哥”的小奶音居然是艾欧里亚,里面还夹杂着手忙脚乱换床单的动静,跟打仗似的,一片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在大声嚷嚷“史昂大人您别笑了快把录音机放下哎呀他又尿了”
我愉悦地挨个收听卡妙第一次在圣域过生日被米罗带头糊了一脸奶油,一怒之下竟然扑上去狠狠咬了一口对方的胳膊,紧接着俩人就扭打着滚成了一团;在一个房间里午睡的迪斯修罗阿布一直在用自己的母语说梦话,而且都试图把别人踹下去独占小床,最后两声闷响和惊叫宣告了阿布罗狄的胜利;阿鲁迪巴在一个空旷的场地里用葡萄牙语做着天主教的弥撒,背景里隐隐约约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和祈祷,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度过一生;沙加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没过多久咕咚一声闷响,紧接着就响起了清晰的呼噜声。
最后我翻出了一张几乎是崭新的磁带,外面的塑料壳上用黑色油性笔写着一句话
“未来送给小穆的礼物,史昂于1966年录音留念。”
我想了想,没有拆封,而是直接把它送给了穆,他显得非常惊讶,显然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东西,马上把它放进了收音机,我本来还想着回避一下,但是他坚持让我留下来。
很快磁带开始转动,苍老的声音从中缓缓流淌而出
“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时代的白羊座,这意味着新的传承又将从我的手中开始。”
“从教皇的角度出发,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尽快长大,继承白羊座的所有技能,同时继承圣衣修复的技术,在未来的战争中承担起他应有的责任;可是从一个长辈的角度,我希望他远离一切纷争,在远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