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知这事,她去了贾母院子。因中午贾母令丫鬟过来说,她那里得了一筐南边来的稀罕果子,叫两个玉儿过去吃。
丫鬟没找着宝玉,就请林姑娘先过去了。
黛玉也知这几日因着二舅舅的缘故,宝玉并不十分清闲,更是老实萎缩起来,便没想去邀他一起走。
花厅里,贾母和邢夫人王夫人二人摸牌玩,鸳鸯在一旁帮贾母看牌。
黛玉歪歪靠在软榻的另一边,一面吃着果子,一面跟着指点两句。
正闲得无聊,就听见晟帝的声音
“黛玉,你方才可说予孤你的玉”
黛玉闻此,脸颊微红,方才不过随口一言,哪知那人就记住,遂垂了垂眼睫,慢吞吞回“那日局棋还未分出胜负,不知是谁赢,怎就只记着我的浑话了。既赌了彩头便该尊着规矩来才好,不然可没趣了。”
下一秒,她耳内响起一阵低沉而长长的嗟叹“黛玉,你是第一个欺君之人。”
黛玉将帕子往口中抵了抵,忍住笑声,脸上的笑意却遮不住,她神色中带着俏皮,说“了不得,圣上这是要治我的欺君之罪如此,我竟也不是一个俗人了,竟有这样的胆量。”
晟帝的回答却出人意料。
那声音听上去恣意闲适,却又无不彰显身为帝王的气势“欺与不欺君是你的事,治与不治罪是孤的事。谁告诉你,欺君一定会被治罪,嗯端看孤想不想,乐不乐意罢。”
黛玉一时没了话。
了了几息,忽听晟帝又说“黛玉,孤恐要帮你做个选择了。”
黛玉先是没听明白,愣了几瞬才想起来,这位圣上,是有广大神通的。想那先时,她刚进贾府,对方能控制自己说什么话。
只因有许久未有动静,黛玉浑然忘了。
只见晟帝话才一落,那边,一旁摸牌的邢夫人忽然看着黛玉笑了笑,说“玉丫头怎么一个人过来的你素日和宝玉好,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今儿奇了,想是又拌嘴了吧。”
不怪贾母不大喜欢邢夫人,这位每每说话总是抵着人难受,叫人听了憋气心中不畅快。只想着小家门户出来的,教养规矩果然都不太行。
蠢顿,话不会说,还眼皮浅,若非如此,何至于让二房掌家,实乃这样的人物扶都扶不起来。
对面坐的王夫人脸色亦是一沉,宝玉是她的心肝命根子,眼珠子一样的宝贝。
如今年岁见长,少不得让人惦记婚事,王夫人亦知道老太太心思,想将两个玉凑在一起亲上加亲。
王夫人心底并不乐意,一是黛玉脾性半点不合她意,二来明眼都能看出来黛玉有病弱之症,这样的人恐与子嗣寿数上有碍,俨然是个拖累,如何能配给宝玉。
贾母的想法身边亲近之人或多或少都能看出几分,只大家哪个不是聪明人,在老太太没有正式开口说出来之前,谁都不会大咧咧先一步戳穿。
只有邢夫人是个蠢人。
偏这会儿凤姐不在,没人来说调度圆融的话,气氛瞬时僵住,老太太脸瞬间拉得老长,笑容没了。
忽然,只听一阵细弱抽泣之声,原来是坐在软榻上的黛玉,她双手捏着帕子放在眼睛上,
下一瞬,黛玉眼中含泪,冷声泣诉“我们姐妹几日,原是一同长大故而感情好,什么叫我偏和宝玉好我和一屋子姑娘哪个不好如何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是了,这竟是在逼我回扬州了”
她声声泣泪,说完掩面而去。
贾母大发脾气,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抖着手,指着形夫人,骂道“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