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说在这件事之前,凤仙完全没有自己应该“对待”由依的想法。
扔在那里自生自灭。
这就是凤仙的做法。
“你想离开”
“你会杀我吗”
如果硬要有第三个错误,那么由依的这个反问也勉强可以算一个。
稚嫩的童音问出这种问题,好像在问一加一等于几一样,就是这种诡异感让凤仙不想见到这个女儿。
如果由依没有反问,而是回答了凤仙的问题的话,凤仙不会阻止她的离开。
“你没有让我杀的价值。”冷硬的语调和无情的话语。
由依的疑惑得到了解答,继而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那你要我做什么”
凤仙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听懂这句话。
没有杀的价值,那么就是有别的价值。
这就是由依的价值观。
“你对我而言没有价值,你的出生是你母亲的一厢情愿和疯狂的产物。”
由依自然而然地过滤掉对她而言不重要的话,“那你为什么要留着我”
没有价值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不过是一个需要人低着头才能看到的小孩子,思考方式却像被刻意训练出的杀手死士一样。
怪不得人们练忠仆都要从小孩子练起。
白纸的话,无论往上面涂抹什么色彩都可以。
凤仙盯着由依看了一会儿,蓦地发出一声冷笑,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既然想走,就要有走得掉的实力,伤好后开始训练。”
凤仙转身离开。
“既然想要活下去,那么就把杀猎物的方法都忘掉,学会杀人的方法。”
由依没有追上去。
自从来到了这里,有太多事她不明白,糟糕的是她不知道哪些需要明白的,哪些是“无用的东西”。
三天后,凤仙在路上看到已经拆掉绷带的由依。
凤仙的视线只在由依身上转了一圈就收回了,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由依默不作声地跟上去,紧盯着凤仙的背影。
从此,春雨第七师团的团员们在饭后就有了一项保留活动,揍由依。
有时候凤仙也会亲自下场指点,但更多时候,凤仙都没空去管由依怎么样了,他的生命里有太多比由依重要的东西,因为由依根本就不重要。
即使如此,在由依终于成功杀掉一个她的陪练时,凤仙还是不得不再次见她。
凤仙听着身后逐渐变大的脚步声,问由依为什么要下杀手。
身后许久没有传来回复,只有逐渐紊乱的呼吸声。
凤仙转身,低头,俯视着咬着自己右手食指关节的小孩子。
由依缩着肩膀,低着头,隐隐有些颤抖。
明明看上去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可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却鲜明到叫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抬起头。”凤仙命令道。
由依的颤抖停止了一瞬,她抬起头,白净到近乎透明的脸上还沾着一片快要干涸的血迹,她咧着嘴咬着食指关节,看上去好像在笑,她的瞳孔比平常小了一圈,微微颤抖。
由依放下手,她咧开的嘴没有任何变化,她确实是在笑。
“你在高兴什么”
“我、我变强了”
谁也不能忽视由依话语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喜悦。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