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直起身离开了这个展馆。
下午的时候又落了雪。
簌簌的雪被隔扇门阻挡在外,室内氤氲的热气给玻璃扑洒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阮枝托腮坐在椅子上,视线毫无焦点。
朱教授瞅瞅阮枝又瞅瞅阮枝对面还未沸腾的茶水。
这小丫头从中午那会儿就这模样了,一下午都在出神,得亏这两天他们可以歇歇。他撇了撇浮茶,悠悠道“小枝儿,想什么呢没见着喜欢的东西不应该啊。”
阮枝也没听清朱教授在说些什么,只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嗯”了一声。
“嗯”完之后就没反应了,继续出神。
朱教授没法儿,只好给赵柏一个眼神。赵柏摇摇头,他可不想掺和进去。于是朱教授又瞅一眼刘奕华,刘奕华当做没看到,他一点儿都不想招惹阮枝。
朱教授叹口气。
现在小伙都怎么回事。
邢惊迟过来接阮枝的时候天色已变得灰暗,冬日里天总是沉得快。早上还清晰的脚印,过了一天早已被大雪覆盖,邢惊迟踩着雪进了东院。
那盏微暗的灯坠在廊下,在风雪里摇摇晃晃,显得有些可怜。
隔扇门里透出光亮,这个点朱教授他们已经下班了。因着阮枝要等邢惊迟,总是比他们迟半小时走,这会儿就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邢惊迟开门的时候风雪趁机往里钻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冷意让沉浸在思绪里的阮枝陡然回过神来,朝门口看去,一眼就瞧见了邢惊迟肩沾着的雪。
男人步子迈得大,几步就走到了她跟前。
阮枝倒了杯热茶递给邢惊迟,另一只手拿了毛巾去擦他肩上的雪,语气有些闷“怎么不撑伞外面这么大的雪呢。”
邢惊迟两口喝完了茶,因着身上还沾着寒意他没去碰阮枝。只垂眸扫了一眼她沉闷的小脸,低声问“下午做什么了”
阮枝回忆了一下“没做什么事,就坐着取暖。”
她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下午干什么了,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想起上次在食堂闻到的味道阮枝就越来越不安。
邢惊迟点头“秦律说晚上请我们吃个饭,想去吗”
阮枝去牵邢惊迟的手,不过这么一会儿,他就暖和起来了“去吃什么等百年展结束秦律他们是不是就走了”
邢惊迟“嗯”了一声“去吃锅子,秦律自己做,滇城那边的锅子。”
说着他攥紧了阮枝的手,她的手温温的,又软的像水。
阮枝眨了眨眼“想去。”
她从滇城回来就没再吃过滇城菜,想起那鲜美的味道还怪馋的。
因为是秦律自己准备锅子,他和林丞宴先过去了。邢惊迟接了阮枝直接开车去了秦律现在住的地方,别说,他们公司还真的是大方。
阮枝下了车仰头看着这栋新楼,楼里住的都是秦律他们公司的员工,零散地亮着灯。看着看着她不由想起一件事来“老公,你那个姓林的队友是不是不住这儿好像听秦律说过。”
邢惊迟面不改色地应“好像是,过来点。”
他伸手将阮枝搂到怀里,一手撑起伞,将风雪都阻挡在外,揽着她往楼里走去。许是秦律先前说过了,门卫确认了名字就放他们进去了。
九楼。
林丞宴立在窗前,神色沉静,眼眸低暗地看着底下相拥的两人越过风雪。他们之间本就隔了天与地的距离,但现在连多看她一眼都变成了奢望。
还有七天,七天后什么都结束了。
不过片刻,门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