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君,您说二郎君能告诉家里人吗”
“他欠了我五百两,只要他不想赖账,不告诉也得告诉。”
司棋恍然,五百两这么大的数目,林家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林今玄。
“那万一他赖账呢”
林今棠幽幽地道“那林家就快完了。”
几日后,西市画屏楼。
不少文人惯是喜欢在这里聚集、品茶论诗的。并非是因为在此留过诗的文人俱是才子大家,也非是茶好喝的缘故,而是这里的胡女歌舞实在是一绝。
林今泽与几个朋友在二楼,他们来得晚了,没抢到什么好座位,只能偶尔看到那胡女的轮廓,旁人喝彩时,他们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而喝彩,很快便意兴阑珊。
林今泽正想找个理由走,恰好一人路过,忽然“哎”了一声,看着他道“这不是林家大郎林兄吗”
林今泽看了他一眼,一时没认出来,但也不管那么多了,立刻便起身与他攀谈起来,没一会儿就以“老友叙旧”的理由离开了座位,下楼时,他在楼梯上找到了个不错的位置驻足,正好能看到完整的歌舞,可惜胡女很快便躬身谢礼,他又没了兴致,便想推辞“对了,我想起来还要买些书本回去,先告辞了。”
那人却追上他“哎,我也正想去书斋呢,对了,二郎现在怎么样了”
“腿早好了。”
“不是说腿,我前几天才见过他,当然知道他腿伤好了,就是走起来有些跛。”
“那你问什么怎么样了”
“就是赌坊那事啊,前两日他在里面输了不少银子,当众扬言要赖账,跑的时候被人拎着棍子追出来,差点走不成了。”
林今泽瞪大了眼“你说的是我们家的二郎,林今玄他去赌坊”
“不然还能有谁”那人惊讶地道,“你还真不知道啊他没跟你们说”
“没,他他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不行,我得回家,告辞。”
林今泽一向不管家中的事,许多事都是祖母处理完了才叫他知道个结果,他也对此习以为常,便以为这次的事祖母也是知道的,只是没告诉他。
谁知回去将这事一说,差点把关氏给气倒,才知祖母也不知情。
关氏本想直接把林今玄叫来,林今泽却忽然灵机一动“万一待会二郎说谎怎么办”
关氏一想也是,便让人去查了查,这一问才知道,感情当日那事已经成了坊间街头的笑话,林今玄欠了足足四百八十两的债,这还只是一回的,之前他还在赌坊里耗去了足足千两银子。
要知道,以林府的清贫,原先千两银子就能抵他们一家老小十多年的吃用啊就算最近宽裕了,也不能这般挥霍
老夫人气得险些晕倒,躺在床上缓过来后,又非要起身,让人把林今玄和他妻子唐氏找来。
林今玄进门时便知不妙,他的祖母、母亲和长兄各自坐在一边,中间还摆了多年不曾派上用处的家法棍子,凑了个三堂会审。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林今棠把他卖了。
关氏直接把赌坊里抄来的账单甩到他面前“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大兄听人说了这事,我们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林今玄复杂地看了他长兄一眼,后者向他投去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我问过你娘,她没给过你那么多银子,我也没给过,你到底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关氏逼问道,“你别侥幸,我待会就去库里查查看少了哪些东西”
林今玄自觉跪下来,抿了抿唇“我卖了些不太常用到的玉器,都不算珍贵,落在仓库里,也都只是摆设罢了。”
“你偷了东西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