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潇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我者也。”
便是初搬来王府,拥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时,也没她看到这么一小块地方来得兴奋。
一会儿摸摸桌面,一会儿摸摸砚台,稀罕得不得了。
不远处还堆着一些晒好的药,显得有些杂乱,浓郁的药味交织在一起,不全是好闻的,也有发苦的。
外面还有婢女在帮着林今棠做活,人来人往地走动,切药材和磨药粉更是会有声音。
反正林今棠是想不出来,这种环境下办公事能有什么好效率。
可纪潇却反而很喜欢听那声音,规律的,温和的,一点也不扎耳,大概与佛堂的木鱼声有同样的功效,叫人听着都觉得心中少了块大石,听久了以后更是浸在那声音里,更容易叫人专注不知疲倦。
味道也好闻,林今棠大概是把比较刺鼻的药材都挪到别的屋里去了,因此屋中萦绕的皆是清淡的气味,淡淡的香,淡淡的苦,跟他那个人一样。
纪潇非但在林今棠收工前把手头的事做完了,还多出了一炷香的闲暇时分,在铺底的白纸上,随手写下脑中闪过的句子。
她低头一琢磨,再来两句恰好能凑首小诗,想了想又填上后面那句魂归恍不知何处,望来大抵仙寰中。
她放下笔便光明正大地去蹭林今棠的饭了,晚些时候林今棠进屋放药材,才发现桌上还留了一张纸没收。
凑过去一看,纪潇竟然在小诗边上写了三个顽皮的大字却扇诗。
时人成婚,迎亲时要有催妆诗,拜堂时又要作却扇诗。林今棠读了读,心道又不切题,这算哪门子的却扇诗
想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似乎并没有反感这个小玩笑。
纪潇在梧桐苑来来往往了好些日子,虽从不留宿,却几乎把梧桐苑当成了自己的书房。
王府里经一番整治,没人再敢嚼主人们的舌根,但也难免不留神时嘴里走漏一两句,说的是齐王殿下与林正君没准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谈起林今棠来,也是好话居多。
“若是子期伯牙般的交情倒好了,可是阿兄她是”赵长芷隐去那不该提的话,闷闷地说,“我这些日子连见阿兄一面都难。”
婢女安慰道“齐王殿下总有腻了林正君的时候,而您永远是殿下的义妹啊。”
赵长芷摇摇头“你不懂,阿兄一直有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若她始终把林咏召看成是友人也就罢了,若不是,那她就不可能变心,不可能腻”
她越说越难过“她也不可能把人家当成友人,他们,他们迟早要圆房的,一旦有了夫妻之实,阿兄的心就该定了,再等他们有了孩子我就该收拾铺盖走人了。”
“怎么会呢。”婢女连忙道,“现在不是有那位紫芙娘子了吗到时候佯死远走他乡的人是她,您不就可以留下来了”
“得了吧,等我年龄大了,不说别人,就是阿兄没准都要亲自为我张罗婚事。我为了不让那些世家女子入王府来,还答应了皇后等时机到了,便给我换个身份嫁出去,否则阿兄都不肯答应我给她扮妾的。”赵长芷捏紧了衣摆,“可我宁愿被流放得远远的,也不想嫁别人,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就想嫁给我阿兄,一辈子给她当妾都行”
“娘子”婢女不知该如何劝,她是齐王的人,跟在赵长芷身边久了,对她也有了几分真感情。
这小娘子本来交了好运成了齐王的义妹,日后那便是前途无量,偏偏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婢女定了定神,暂时收起了那点同情,问道“那您可想过之后怎么办”
赵长芷看了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