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对监正无礼,”虽无人听见,熹妃仍是恪守规矩。
她又顿了顿,慢慢地说,“愉贵人她,不是旁人。”
熹妃的思绪飘的很远,想起她初见愉贵人的那天。
愉贵人那时候还是个卑贱的奴婢,被皇上宠幸后不觉得是喜事,反而觉得受到天大的屈辱,对着容妃的人破口大骂,好一副挺般配的样子。
熹妃看见她刚烈的样子,觉得很像一个人,像她被卖进醉月楼时第一个见到的那个人,那个偷偷给她送吃的人,那个因为不肯接客被龟公活活打死的那个人。
那刚烈眼神一模一样,她救不了醉月楼里的人,却救得了这个奴婢。
她本只是为了那人才救下愉贵人,谁知愉贵人竟难得的与自己性情相投。
熹妃想了很多,宫女在一旁的话也就都未曾听进去。
“愉贵人倒也奇怪,只日日往咱们储秀宫来,对皇上的奉天殿倒是退避三舍,看娘娘的眼神那般深情,不知道还以为和娘娘是亲姐妹呢”
姐妹情深极为罕见,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虽然传出狩场的流言,但皇上依旧晋了蔺常在为蔺贵人,和有身孕的韩贵人平起平坐。
蔺贵人风光地领了赏,准备去咸福宫向容妃道谢,正撞见桐答应低着头快步走在宫道上。
如今韩贵人的日子该不好过了吧,她这样想着,拦下了桐答应。
“妹妹承恩已久,怎么还像个奴婢低头走路,没有正经小主的模样。”蔺贵人捂着嘴做作地笑道。
桐答应看清来人,并不觉得被冒犯,或许是因为一样记恨韩贵人,“七日前一别,姐姐已经位居贵人了,果然是今日不同往昔,日后还有福气呢。”
蔺常在见她如此客气,反觉得自己无理,又笑着问,“韩贵人如今怎样禁足期间诸多不便,劳烦你照顾她了。”
“我本就是伺候韩贵人的,谈什么劳烦,只是要能平安生下孩子才好。”
“命里有的一定会有,命里无的求也求不来,你只管好生照顾着,天大的事情有容妃娘娘呢。”蔺贵人走到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完便离开了。
虽是要她好生照顾着,话外的意思只盼着韩贵人一尸两命才好吧,也不知容妃知不知道自己被蔺贵人拖出来做挡箭牌,指使他人作恶。
不过桐答应本就对韩家人恨之入骨,旁人不提,她也不希望韩贵人好,如今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萧贵妃知道如今有了位蔺贵人,一言不发,只在宫里泄气,皇上去年赏的玉如意,前年赐的青瓷花瓶,再前年从苏杭寻来的绸缎能砸的砸,能撕的撕。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谁也不敢拦,不过是些东西,虽然珍奇,但皇上年年都赏。
不过当晚皇上并未诏幸蔺贵人,而是去了唐棠的宫里用晚膳。
“在狩场朕就察觉你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吗”皇上和唐棠面对面坐着,关切地问道。
那几日皇上兴致好的很,又是夸赞愉贵人,又是白日里和蔺贵人纠缠不清,何尝管过自己。唐棠腹诽道,现在倒想起过问了。
她无奈地故作娇羞,“臣妾觉得好多了,多谢皇上挂念。”
“朕事务繁忙,多亏李沐万事想的周到,吩咐膳房给你们调养身子。”
站在一旁的李沐闻言抬头,不卑不亢道,“奴才职责,不敢居功。”
虽然唐棠知道自己和李沐的身份不寻常,但听见自己心爱的男子在自己面前自称奴才,她心中还是五味杂陈,但更让她失神的话还在后头。
“朕已经为你寻了门好亲事,是原来陈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