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虽早先有意提点蔺常在, 但现在看她扶摇直上, 心里难免不爽。好在皇上除了夜里诏蔺常在, 白日从不去她宫中,也没有晋她位分的意思, 便也由着她去了,观望着她还能得些什么好处。
“小主,钟粹宫也太气人了。”侍月从内务府回来, 刚一只脚踏进清棠轩, 就向唐棠抱怨着, 一张清丽的脸上尽是不忿。
唐棠知道侍月一向性子直来直去,心直口快, 从来受不得委屈, 便耐心问她,“这样生气,蔺常在又怎么招惹你了”
“不是蔺常在,是她身边的秋霜。”侍月说着将方才拿回来的绸缎置在案上, “我早看中一匹绸缎, 谁料秋霜居然抢了过去, 我与她理论,她还敢说蔺常在日日见着皇上,自然要好好打扮, 还说小主大度,定能理解。”
侍月越说越气,想到那幕就又说了起来,“那内务府的人也是见风使舵,赶着把那绸缎包起来送去钟粹宫了,我一点法子也没有。”
唐棠却是一点也不恼,毫不在意地安慰着侍月,“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况且我本就不在意,你就让着她吧,白费口舌也就罢了,万一让人抓住话柄又要无事生非了。”
她确实不在意蔺常在,总会有人得宠,不是她也会是旁人,如果在宫里争风吃醋,这个也要在意,那个也要在意,早就要气出病来,哪里有安生日子。
只是提起秋霜,就会想起她和李沐表白的一幕,虽然自己和李沐早就互通心意,唐棠还是耿耿于怀,但她没和李沐再提起,总觉得如此显得自己心眼比针尖小。
秋霜确实还有这个心思,蔺常在得宠,她也觉得自己和往日不同,或许李沐会因此变了主意也不知,她还盼着哪日能心想事成。
直到第八日,皇上终于未诏蔺常在,而是去了延禧宫,见多日未见的萧贵妃。
“皇上今日怎么不听蔺常在唱曲了”萧贵妃躺在贵妇椅上,斜眼看着皇上。她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宠爱一个女子,现在来见自己恐怕他也是心中有愧。
皇上容色尴尬,讪笑一声,“曲虽好听,终有腻味的一日,萧妹如美酒甘醇依旧,朕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又有些为难地说,“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在钟粹宫,就觉得情难自禁。”皇上神色有疑,不像是装出来哄骗萧贵妃的,但她怎会相信。
如何会情难自禁,不过是色令智昏罢了,萧贵妃冷哼一声,对皇上的说辞不以为然。
“都说美酒是年岁越久越甘醇,皇上是嫌臣妾老了吗”萧贵妃有些不悦,质问着皇上,让皇上心里发怵。
难怪她出此言,萧贵妃虽容色依旧,但到底是年过三十,又生过皇子,和宫里年轻的嫔妃自然是比不了的。
整日里有水灵灵娇滴滴的花骨朵在自己眼前晃着,自然也生出些怨念,虽然皇上待她很好,但“帝王无专情”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皇上未曾想到萧贵妃会听出这般意思,确实是自己失言了。
“朕哪里有这个意思,萧妹这样说,岂不是把朕一片心意踩在地上。”他忙解释道,深情的有些笨拙。
他言辞恳求,可这样的深情在与另一个女人共眠七日之后说出,难免显得有些可笑。
帝王的恩宠求不来,也推不开,萧贵妃虽嘴上不满,到底还是留了皇上在延禧宫。
一夜秘语,只有屋檐下的乌鸦知晓他们说了些什么。
此后蔺常在还是和之前一样受宠,春恩凤鸾车十日竟有五六日停在钟粹宫的门前,她无端得宠这事还没给摸出个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