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和银是被福泽谕吉强行带走的。
芥川像是张牙舞爪凶狠而疯狂的野犬一般,在被福泽谕吉夹着腰撤到还未建成的武装侦探社的路途上、数次想要用罗生门进行暴力反抗。
但当然无济于事。
并且不妙的是,芥川每次的攻击,福泽谕吉都能感知到罗生门的力量在渐渐减弱。
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但让福泽谕吉感到莫名讽刺的是窗子外还是晴空万里,晃到人都有些眩晕的地步。
还好乱步现在还在宿舍里睡午觉,深知对方可以媲美异能力的推理才能的福泽谕吉莫名的不想让乱步出来告诉他一切的真相。
芥川龙之介自从被带来以后就沉默不语地盯着福泽谕吉,带着天生的诡异的野性眼神让福泽谕吉都有些侧目。这根本不像是上次见到的在芥子怀里脸红而羞涩的孩子。
这么想着,一道黑影却像鸟一样飞速跃上二楼的敞开的窗户。
跳进来的男人穿着黑色长衣,毛领像皮毛一般柔软地摇晃。他的气质很独特,散发着惊人的魄力。福泽谕吉几乎是瞬间顶开了刀颚,刀刃的寒光在鞘中氤氲。
但他被惊叹过无数次的好身手这一次突然僵硬了。
来的男人怀里抱着个有些熟悉的东西。
说是有些熟悉,是因为那个被抱着的东西破破烂烂又横亘着有些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实在是不好辨认。但黑色的布料还是让福泽谕吉的眼皮跳了跳。
来的陌生男人看了看芥川龙之介,转头看向福泽谕吉。他张口,嗓音不出意料的和电话里自称芥子丈夫的男人一样。
男人紫金色的眼睛闪烁,像是要滴出泪来一般。
“芥子失踪了。”
他这么说着,显露出怀里破烂并沾满血液的外套,那是芥子为了会面专门穿的衣服。
阳光过于耀眼了,让人都有了寒冷的错觉。
后来这个自称名叫月的男人承诺会定期给芥川龙之介和银抚养费。但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暴怒的芥川赶走了。
“我不想见到脸妈妈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才八九岁的孩子已经愤怒到眼睛赤红,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底发凉,“滚。”
“龙之介”月还在争取。
“闭嘴。”龙之介的愤怒并不是吼叫,而是用冰冷而凶恶的铁灰色眼睛撕咬你。
红黑色的罗生门从他的衣摆延伸出来,像是利爪一般袭向男人。
月很明显的比龙之介强出数十倍数百倍,但在看到罗生门的时候还是愣住了。他俊美到带着魔性引力的脸上浮现出晦涩的悲伤,甚至向龙之介走了一步。
“滚”
“请您止步吧。”小小的银面色苍白难看,但她还是吞咽下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拉住了哥哥的衣角。“如果您不想伤害我们的话,就走吧。”
她把自己埋进龙之介单薄的怀抱,像是在寻找温暖。
福泽谕吉并不说话,他的脑袋还有点迟钝,思绪还徘徊在在昨天芥子打电话时约他周末和森鸥外去 “团建”的、散漫的声音里。
他听的最清楚的话是芥川龙之介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会变强,然后找到妈妈的。”
福泽谕吉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但他下意识的认同了。
他曾经数次以为芥子的死亡应该像一场巨大的烟火,用震耳欲聋的弹药炮火和枪林弹雨为她奏响连大地都为她颤抖的挽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留下一件血衣,像不知生死的寒蝉般只留下点微妙的余韵。
对芥川龙之介来说,今年的春天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