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问题,我很在意。”彼得说“就是你最后说的那一句。”
“做英雄就一定要有牺牲吗”
这牺牲是自己,也会是自己的亲近之人。彼得原本想着,在经历过一次失去之后,他不会再让悲剧发生了。他不正是为此而在努力的吗
可为什么,灾祸却偏偏,一遍又一遍地在他面前降临,夺走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他甚至在想
「为什么离开的那个人,偏偏不是我啊」
他质问着命运,可始终找寻不到答案的影子。
“做英雄就一定要有牺牲吗”格拉迪斯重复着,把那句话细细咀嚼。
“是的,做英雄,就势必会面临牺牲。”她像是在回答那个自己抛出的问题,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这牺牲可能是自己,也可能会落在别人的身上。”
“只是我们没做好,牺牲的是别人的准备罢了。”
“但是,这牺牲难道就不可避免吗”她不知道自己在质问着谁。也许,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有牺牲呢如果,我能做得更多一些”
沉默降临,他们又陷入了沉思。
湖水波光粼粼,在太阳的余晖下格外绚烂多彩。他们从长椅上起身,默契地道别。
倒是走之前,彼得叫住了她“下一次的活动,你还会来吗”
“我会来的。”格拉迪斯肯定道,“直到我找到了答案。”
格拉迪斯回家的路上慢慢平复了心绪,放任那些因为她刻意为之而消散的窗口重新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她的思绪立刻由一根线铺设蔓延开来,结成了一张网,将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分割保存,重新回味。
属于彼得的那一部分被独立了出来,信息出乎意料地多。
那些收集到的基本身体数据在真实之眼的作用下,比最精密的身体测量仪都要来得准确,而引起她关注的则是那些远超常人的数据。
他的一举一动在反复的观察里形成了独特的行动轨迹,便暴露出了他不同常人的地方。
彼得的直觉非常敏锐,注意到了格拉迪斯身上属于“贝儿”那一部分的被动的客观的观察;他的动作与常人无异,但肌肉行动的细微节奏却呈现出他整个人紧绷的状态,好比芭蕾舞演员用他们那绝佳的肌肉力量跳跃出最轻盈的舞步;他的视力也十分出色,眨眼的频率,放大缩小的瞳孔与在同一环境下的其他成员都不一致
这些细节上的破绽共同组合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为彼得帕克量身定制出一张属于超能力者的图表。
格拉迪斯并未刻意去观察他,但这些信息和数据就像摊在她面前的一本书一样,一眼过去,全都暴露无遗,是有心无意间便可提取的。
「需要关注吗」“贝儿”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他应该不需要我去关注。彼得是个好人。一个正直的,善良的,也是不幸的人。」格拉迪斯企图回避。
如果她未来希望能和彼得成为朋友的话,过度的探究会破坏那纯粹的,无杂质的友谊。
虽然,她已经在竭力避免思考,心底对那种可能也不由自主地有了些猜测。
彼得八成是个义警,还是没有编制的那种。
「到此为止吧。」格拉迪斯阻止了继续下去的联想,强行切断了这一条通路。
她把目标转移了过来,打开电脑询问起之前所下的那几个指令所得到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