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很感谢这位藤丸小姐以仅凭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护住了所有人,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了西村犯罪的理由是对的,仅凭这一点,足以把她自己推至风尖浪口,也同样是把他这个警察署署长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好不容易冲破的短炮的包围圈和自己顶头上司频频打来的问罪电话,让署长先生整个人心浮气躁,又不得不向上司点头哈腰地表示是自己的错、自己会处理好后续问题的。
而上司只是淡淡道,
“是吗若是处理不当,后果自负。”
署长先生欲哭无泪,他一想到自己的饭碗可能要保不住了,心里不由得把罪魁祸首西村、安德瓦还有那几个办事不利的下属骂得狗血淋头,甚至对于将要见面的那位受害者藤丸小姐也迁怒了起来。
借着慰问受害者挂掉了电话,署长先生面色阴沉,丝毫不顾身后那些记者的质问和谴责 ,他脚下生风,大步流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上了警车,赶到医院。
在人群中,署长先生一眼就瞧见了那位藤丸小姐,无他,这位受害者实在太过独特,一身占满了血污的衣裳褴褛得不成样子,可这丝毫不能遮掩她炯炯的目光。
几乎在他看见她的第一秒,她便抬眼,越过人群,与他对上了视线。
没有仓惶也无恐惧,鎏金色的眼眸沉静如水,却又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像是对自己的信念无比坚定,纵使失去一切,纵使被所有人与物背弃,纵使结局会让她万劫不复,她都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只那一眼,署长先生的心便沉了下去。
他是打着从受害者这方面入手,若是能说服她,以来应付媒体,他就能轻松很多。
毕竟这位藤丸小姐作死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认可了西村山的“使用个性自救”,而她又好死不死的是西村山挟持的人质,也同样使用了个性自救。
一想到这里,署长先生的脑袋就突突地疼,他挥退了下属,不冷不热地请忍足医生给他们一个足够安静和隐蔽的谈话空间。
他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于是自进入这个特意收拾出来的空旷的病房之后,署长先生就再没有动作了,只是端起架子,一语不发地盯着立香。
那目光利锐得像把刀子,似乎下一秒就会捅进心窝子里。
位高权重之人的视线总是充满着威压,尤其是她的“生死”系于他一人手里的时候。
是了,署长先生笃定立香不会拒绝他,毕竟得罪了他没好处,巴结他说不定还能消掉犯罪的污点。
只要污点在她的个人档案上一天,就没有企业和财团愿意聘用她,而银行同样不会允许她贷款,还会被限制出入境
可不就是把她未来的命运掌握在署长先生的手里吗
“您有什么事吗”
可立香对这样的注视适应良好,没有半点不自在,甚至还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这叫署长先生眉头紧皱。
“当然”
署长先生拉长语调,摆足了姿态。
“首先,从主观立场来说,我很感谢你愿意在危险之时挺身而出,保证了现场其他人的人身安全。”
“但是,”
他斜睥立香一眼,
“没有规则和法律的束缚,这个社会根本无法如此安稳,不是吗”
“我不否认你挽救了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但是,你同样也无法否认,你触犯了法律。”
立香面不改色地把手腕上忿忿不平的天之锁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