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给予希望的人类跟顽固疯长的野草也没什么两样,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会因为这句话而成为爱的附庸品。
他跟君麻吕「求婚」之时,所做出的觉悟,远没有现在来得震撼,可他却甘之如饴,甚至自虐般去听取最终的审判。
“我愿意。”
君麻吕继续未说完的话。
他站在舍人的身前,清灵的声音像是吹落了的一颗火种,悠悠飞入前者冰冷的心,掀起一片燃烧着的、炽热的焚身之火。
幽寂的山谷间,连雪落的声音都能够听见的。
辉夜小少主将迦楼罗的花抬起到自己唇边,浅浅含住。
按照大筒木的习俗,他要作为新郎,将椿饼送给新娘品尝。
这是最后一道仪式了,没有椿饼只好以花替代,只要咬一小口,很简单就能结束。
“舍人。”他站在族徽下,叼着花含糊道,尖尖的牙磕破到花瓣,很快舌尖就尝到一点苦涩的汁液,君麻吕含住花,笨拙地指挥舍人低头。
他扶住后者的肩旁,另一只手攀住按住舍人的后脑勺,辉夜的新任新娘呆呆的,在僵持了一息过后,终于听懂暗示地开始低头。
在这一瞬,君麻吕好像听到了他叫自己的名字,又好像是没有的
只因那个声音充满了某些压抑的欲望,让人想到黏腻涌出的黑泥,和像雪孩子一样高洁骄傲的舍人完全沾不上边。
但又有那么一瞬,这个声音又跟那个徬晚,问他名字、跟他说「明天见」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在“嘉宾”与“神官”的见证下,在穹顶不吝洒下的星光与花瓣中,他们拥抱在一起。
那朵紫红色的花首先挨上了舍人微启的唇瓣,他的唇色很淡,唇形却有些饱满得可爱。
而后,他张开唇,将花瓣咬在齿间,艳丽的汁水很快自撕裂处渗出,浸湿了他的下唇,也将其染上淡淡的红。
君麻吕的唇珠也被漫过来的汁液打湿,他感到一点点湿润的凉意,不由眨了眨眼,气氛有些微妙。只是一朵小花,作为连接的系带般同时咬住。两人鼻尖相对,连眨眼,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睫羽扫在肌肤上所带来的痒。
他觉得适合了。
「结婚仪式」已经结束了,君麻吕齿间松开一点苦涩的花瓣,自然地向后,想要脱离舍人的怀抱。
他是压根不想吃掉这么苦的花的,想要扭头吐掉,然后舍人的手却牢牢扣住了他肩膀
只来得及发出一点疑惑的声音,他来不及闭上的唇就被堵住了。
君麻吕听见濡湿的咀嚼与吞咽的声音,就好像是沙漠的旅人终于发现一株汁液充沛的英雄花,于是拼命去汲取与吞噬着。
舍人的手抓得他那么紧,君麻吕完全动弹不来,那朵可怜的花在他们唇齿间融化了,苦涩间带着一点清甜的残骸与汁液落到口中,又跟氧气一起,被舍人一丝不漏地掠夺走。
他的渴求与汹涌的欲望通过相触的唇,完完全全地灌进君麻吕的喉咙,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汁水从唇角溢出。
有那么一瞬,辉夜的小少主感觉自己要被他也嚼碎吃掉了,他硬气地推了推,但没有推动,一直等到舍人亲够了,舔舔他的唇珠,将他松开来,他憋着的眼泪,也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不是只咬一口就够了吗”
怎么全吃了,还把他的也抢了明明苦得不行。
不用照镜子,嘴巴肯定红了。
带着哭腔的小声质问着,君麻吕又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