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久的形单影只、抱膝坐在月面上,仰视青蓝色天体的时光里,大筒木舍人总是会思考一些漫漫的东西。
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身姿挺拔的大人,他穿着背后绣着三日月与太阳徽纹的修行长袍,背后、是他的傀儡修筑的全世界最大的城堡。
数以万计的鹫兽从这里飞出,又在人造太阳定时熄灭的时间前,返回这里,它们的骨骼与翎羽比任何一种材料都要坚硬与锋利,在完全伸展开后,会像乌云遮蔽太阳。
月亮的国度,他的臣民只有傀儡和这些鹫兽。
作为月面上大筒木的末裔、羽村的最后血脉,他将履行先辈留下的天命、以看守人的身份监视六道仙人所创造的世界。
舍人在预言降临之前对这个世界进行矫正,也在修正进行之前
等待那个过来月亮上验证诺言,娶他为妻的人。
「在我死后,你就去地球吧。忘记大筒木的大义、宿命之类的也没有关系。寻找伙伴,结识朋友,为了自己而活下去吧。
人类是一个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他还不是一个人、还尚且年幼的时候,躺在病榻上的父亲说道。
病危的、作为父亲的人,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去世之后只身一人留在月亮上的儿子和他的未来。
虽然有傀儡们在,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可人类活着不单只是衣食住行。
但是,舍人还是留在了月亮之上。
他埋葬了父亲,把他和所有为转生眼付出眼睛、甚至一切的人埋在一起。
月球的背阴面就是坟场。
虽然孤独很痛苦,但是想起先祖的遗志,就很难离开月球。
况且他也并不是孤独一人,果然还是因为是人类的缘故,只要有一点点小小的盼望,就会紧攥不放。
站在已经长成田野的墓地前,距离父亲死去已经很久,然而少年舍人每次过来,依旧会感到刻骨铭心的寂寞与悲伤,他不由从襟前取下那朵沾着晨露的花。
月亮上的条件太苛刻了,仓促间带回来的种子并不能长得很繁茂,即便他已经当做每日任务、去虔诚地完成着,真正能开花的植株却不多。
他将那朵得之不易的花送到唇边,从花蕊到叶梗,一点不剩得纳入口腔,柔软的花瓣在他齿间融化,又被细细咀嚼成涩且苦的汁液。
在其顺着喉咙滑入食管的那一瞬,他的悲伤渐渐被和缓下来,得到了治愈。
站在背阴面是看不到地球的。
虽然在向阳面他依旧也“看”不到那个青蓝色的天体。
他没有眼睛。
父亲也没有眼睛。
分家的所有伙伴都没有眼睛。
为了大筒木一族的宿命、为了维持转生眼的运转,他们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失去眼睛了。
不过有凝聚查克拉就可以快速感知到物体的心眼在,所以并不难过。
即便没有眼睛、没有伙伴、也没有父亲族人了,舍人还是慢慢长大了。
他捻着最后剩下的一点点花梗,因为从出生开始就看不见,所以他只能凭借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去想象花的颜色、姿态,不由微微出神了。
“看,就是那女孩哦。叫做日向雏田。集中精力好好地感受一下。”
在轮回祭的冬夜里,父亲带着小小的舍人,穿过设立在地球上的洞窟,从月球上降临地球。
他们站在木叶村的街道上,一墙之隔,飘落的雪花下,父亲牵着儿子的手,没有眼球的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