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凝视他固执的模样,辉夜宗信忽而沉沉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白发男人的样貌未曾改变多少,只是眉间疲惫更甚,叫人一眼便看得出来。
药师兜不知不觉放下了棋子,默默无声地看向他们。
他这样看着木叶的医疗队队长、自己曾经的养父,心里咕噜咕噜升腾起一些奇妙且古怪的莞尔。
药师兜心想但凡你对他有一丝一毫的真情,都应当在这时放他走、放我和他离开。
然而辉夜宗信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他抬手揉了揉银发少年的发顶,手指向下,又搭在他的肩上。
他在微光下,注目外甥苍白却固执的颜容,将这反应理解为孩子长大后,为了那些在外面交到的坏朋友,而衍生的、对亲人的反抗。
“衣服就不用换了赫映在下面等你很久了,你是她心心念念盼着回来的,母子之间能有什么仇恨。”
他说“你与日向小姐,以及那些木叶的旧朋友的事情,只要跟她解释开了,就没有什么问题。”
被叫舅舅的人,并不知道这是君麻吕给他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最后机会。
也许有过担忧忧虑,只是事到如今,他只能无条件地去相信赫映命所做出的决定。
十尾依旧被留在这座岛屿之上,以岛屿名字命名处所的辉夜,现在终于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空中的堡垒。
来的路途上,往日巡查的辉夜族的族人早已不见踪影。死寂的气息,比闻到死亡的乌鸦更早地到来、栖息在每一处庄严华美的建筑
维持六道阵法、带着族地靠近月亮,需要他们的牺牲、
需要更多辉夜族的血。
「解释」「不会责怪」「没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
至始至终,从头到尾,我都是那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或清晰、或模糊,那些淳淳善诱的教导与劝慰、远比恶言更伤人,只有清空脑袋,告诉自己不要再想,才能遏制住心脏不正常的战栗。
“你没事吧”
走向月夜见宫深处的路上,辉夜冬萤侧首轻声问他。
“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岂止是疲惫,从银发少年身上传递而来的负面情绪,几乎化作实质、有了气息,叫人不由得去关注。
当他伫立在你身边,就好像行走在一片沼泽中,只是没有意义的、机械地向前行走着。
可供维持住精神的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垮下去了,在明白佐助死在了他手中的那一刻起。
身后传来的风雪声渐渐泯灭,被房檐遮挡在外。
他们从绑着白色御币的注连绳下走过,在被抛向后的栅栏的影子里,视野亦一同黑暗下来,月夜见宫内,置于神龛中的历代家主的石像,无声俯视着其下的引路人与被引路人。
雪花融化作雪水,在地上留下湿痕。
君麻吕没有回答她,只是脚步缓下来,一瞬不瞬地注目其中一尊雕像。
卡卡西问他“这里也有你的父亲”的时候,在那个时候,他同样没有出声。
然而的确是有的,只是君麻吕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更不想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死去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刻在这峡谷最深处等待着他的母亲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已经没有办法给出答案了。
依靠樟子门散过来的微弱光线,他注视着这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