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光里,君麻吕可以趁机逃走。
他回忆战斗的始末,记忆停留在他要杀死飞段的那一刻
那把刀刺入白发青年的胸口,鲜血沾湿手掌,君麻吕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房也一同被洞穿了。
「这是什么能力」
他头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骨骼自发地包裹住了柔软的心脏,将伤口合拢,即便如此,他还是吐出鲜血,一股又一股。
呼吸已经很急促了,手指也很凉,可是依旧要逃走,这是一场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战斗,落在「晓」的手中,他就会变得他们拿来威胁辉夜的筹码。
「可是真的好疼啊。」
君麻吕鼻间也涌出鲜血来,失血带来的意识模糊笼罩了他的心神,他已经忘却了一切,只知晓疼痛,也知道机械地行走下去,离开这里。
血液一路滴答滴答地洒落下来,凌乱的街道空无一人,在丧失掉视力的状态下,他走得非常艰难,在摔倒后又爬起来,一次又一次,直至重吾将他扶住,又颤抖地为他擦掉脸上的血。
“好疼”君麻吕轻轻道,他一张嘴就又死死咬紧,声音是微薄的一缕。
“我带你回去找香磷。”狂躁的第二层人格咆哮着要撕破理智,发泄出心中所有的愤怒与无能为力的不甘心,重吾却通通忍耐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控制住心中的情绪。
他不能失去理智
“可是我会连累你们的。”银发少年靠着他的肩膀,他清醒了一秒,就感觉完全不行地捂住心口。
重吾想要将他抱起来,后者却推开了他,从他身边离开了。
在白光里,所有的声音都失去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踪影了,当白光褪去,橙发青年眼前是一片空荡荡的,街道上静悄悄,就好像刚才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追上来的水月揉着眼睛从墙上落下来,走到他身边吓了一跳。
“你,你身上怎么回事。”
重吾低头,看见了地上、身上、手上的血。
“是君麻吕的血。”
在雾隐少年的震惊下,他再也维持不住内心的情绪,任由咒印蔓延,狂躁嗜血接替他的神经。
「我感觉好一点了。」
他在水渠边清洗身上的痕迹,除了剧烈的疼痛以外,他好像还可以活下去。
「我感觉要好一点了」君麻吕再一次在心里重复道,也感觉得到了一点安慰。
然而还是有什么被冲垮在了无尽的痛苦里,就好像决堤的洪水将堤坝摧毁。从始至终一直在忍耐,忍耐,加入「蛇」之后的事情是其次,从辉夜正式出现在他生命的那一刻起。
一切就都慢慢不好了。
责任就好像背上背负着的大山。
这世界,总有一双透明的手操控着他与其他人产生矛盾。
从他为辉夜捕捉一尾,到因为辉夜,他被作为尾兽地遭人捕捉。
加入「蛇」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而香磷与佐助却是彻底击碎他情绪的催化剂。
他静静看着水面,又慢慢看见了黑发少年的脸。
“是你么”
君麻吕询问道,像是没有力气而低喃自语。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地俯身,鼻尖几乎触及到水面,那些舒张不定的睫羽如风中的蒲公英,翠绿的眼瞳湿润极了,披散在背脊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丝缕地滑落垂下在耳畔。
“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水中的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