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么,小新郎”
在幽暗的液体中,定时更换新溶液的仪器在固定的程序下暂停了运转,贴附在胸口的电极片将他苏醒的讯息及时传递至看护室的中枢、并给予反馈。
内置在营养槽边沿的照明灯啪地亮了起来。
在骤然明亮的水底,君麻吕于这句询问里挪移眼瞳,视线与身侧少年的目光相撞在一起,棺材形状的长方形逼仄得可以看见彼此眼底的神光。
鬼灯水月与他相视一息,忽而游鱼一般贴着槽壁,从身底来到君麻吕的面前,他们保持着平行,雾隐白色的碎发就在君麻吕眼前张牙舞爪地张开。
他甚至挑衅地笑了笑。
只是在那抹笑意扩及到嘴角、在他完全露出那些锯齿般的牙之前,君麻吕抬起了缠满插管的手臂,那些曲折卧在液体里的软管猛地拉直成成簇的直线。
当他抬起手,修长的手就死死地掐住了水月的喉咙,将后者推出液面,砰地一声撞到抵住在舱顶。
这一剧烈的动作使得蓝色的液体一阵晃动,涌起的一小串气泡迷蒙了人的视线,但在几息过后,液面完全平静下来,君麻吕阴郁的眼眸中倒映出的黑暗里
已是空无一人了。
他的手指因握空而慢慢收紧,淅沥的蓝色从指缝间溢出,从掌根沿着手腕再次落回于槽内,溅出无数水花。
在他手旁,逃脱出来的雾隐重新凝作成人形,脸上还残留着几分不可理喻,“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他将两只手都放过头顶,表示自己投降了,“我们都是男孩子诶,我碰一碰你,而且还没亲到,你反应就这么大了,那你明天过后该怎么办啊”
明天过后
「等你从这里醒来就是结婚式的日子。」
君麻吕收回手,重新落回在水中。
在沉睡的几个月里,他的外伤已经好得彻底,连疤痕也未曾留存下来;因为呆在营养槽中,长久未见日光,每一寸肌肤都在槽顶的照明光下映出来莹润洁白的光泽。
他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黑暗,颜容比夜色动人。
这世间也许都没有比他更吸引人注目的男孩子,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那样值得人去怜爱,长大之后,更显露出既神圣又凛然的端丽风姿。
当他在桶面外俯视着你,又朝你伸出手,清凉的绿眸就藏在缭乱的银发后,叫人不由疑心,那是来自云端的邀约。
即使下一秒,他手心探出的骨刺就刺穿过水月的喉咙。
这么久过去了,打招呼的方式依旧一点没变。
鬼灯水月看着他,又回忆起了并不愉快的初见,在这时,他反而不着急想着怎样才能破坏这场婚礼、趁机逃出去,鬼灯水月鬼使神差地开口。
“喂,别发呆了,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我教你怎么接吻。”
“毕竟,你如果老接受不了,大蛇丸大人会很伤心的吧。”
他按住银发少年的肩曼声道,在没有感觉到杀意后、又仰头作势亲上去。
在这过程中,没有收到任何的阻拦。
鬼灯水月迟疑地顿住,他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不反抗只是临到最后一步,他们几乎只隔着一指的距离。
银发少年也睁开眼与他沉默地对视,睫羽下,那双翠绿的眼瞳在褪去阴郁以后,带着一种不容易觉察的忐忑的怯意。
他居然真的是被这句话触动了,他当真了。
「他在等我亲他。」
白发雾隐难以置信般想到,一瞬的怔忪结束,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