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找佐助的路上,君麻吕先是花了好久走出了森林,他找到一条小路,有路的地方,就应该有人烟。
在林间小道的尽头,君麻吕顺着望过去,两侧很是人为地沿路种了一排榉树,投在地上的林荫微微晃动着,漏下来的阳光是没有温度的。
空气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明明是这样光明正大行道的地方。
他循着味道向高处走,不多时,便在拐弯处发现一具被高高钉在行道树上的旅人尸体。
还未完全干涸的血液顺着草鞋滴落一下,汇成粘稠的一滩,其下地上,被人用着这血绘上了奇异的圆形图案。
君麻吕俯身打量几眼,然而后来的血已经覆盖了原本的图案形状,现在只能隐约看清是个圆形而已。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树上挂着的尸体,在考虑半刻后,还是选择非常嫌弃地离开了,不去扒他的裤子。
原本佐助的衣服、那长出一截的袖子已经变得正合适。
开启咒印的感觉出奇地好,只是本来的衣服穿不大上了。
君麻吕将自己本来的上衣围在腰间才能勉强继续往前走,他从来没想过长大会让他遇到这种问题。这么久以来,是又久违地尝到了窘迫的滋味。
小道尽头,有了河流的踪迹,这种约莫才十几步宽的小河,搭着供人畜穿越的木板桥,因为水位几乎与地面齐平,君麻吕不用特意去找可以下去的地方,就可以方便地用水。
他撑着地慢慢半跪下来,倾身清洗自己的手臂、脸颊,又将衣摆上沾到的灰尘搓洗掉,水面随着手指的探入一阵波动,在这时,指尖冰凉的湿润感才真切让人感觉到,川之国的确是冬天。
望着河中倒影,君麻吕不由再凑近一点,说实在的,根本看不大分明自己的脸,倒是从胸口蔓延上来的咒印,如火焰的燎痕一般,黑色的显眼极了。
但这对刚尝试到变大的新鲜感的他来讲,并不算事。君麻吕看了两眼,挪开眼,手指沾着一点冰凉凉的河水,顺着自己的长到腰间的银发一直到发尾后,就停在那里,下颌抵着肩膀的歪头看河岸另一边。
那边已经有了民舍的出现。
这种成片的、低矮的町,一般就建立在河边,是听说屋子结构容易着火,一旦有一个房子着火了,就会牵连到整个市集的原因,所以在祖先驻扎的时候,就已经选好了靠近河边的地址。
「到底过不过去呢」
君麻吕眨了眨眼,垂着的睫羽在风里微颤着,而后,他做出了决定,从坠在腰间的衣摆上扯下一段衣料,蒙在脸上,系在了后脑。
“虽然这样很像坏人,但是带面罩的、在这里从来都不算少数,我应该不算出奇。”
只是在起身,就着河中的倒影最后查看自己的装束时踌躇了一下,君麻吕便朝着远处连绵成片的屋舍走去。
他一路经过茶摊,团子店,都没看到自己想找的成衣店。
这里仿佛只是为了照顾行道赶路的旅人而建,但也许是最近生意不太好,街道上大概是只有小半的店铺是开着的,旅舍几乎是都关门了,只有一家温泉澡堂休息,店员们都在外面揽客,看见路上走过来的外地人,就会热情地招待你进去。
“去去身上的灰尘,很舒服的。”
“是啊这位忍者大人,我们这里的澡堂可是非常出名的,不来尝试一下的话,真的会很遗憾啊。”
“在你之前,就已经有几位客人了,再晚一点,我们这边就满员了哦。”
“需要的话,我们这边还搓澡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