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片笑意,却在抬眸间凝固在了脸上。
客厅里依旧一片漆黑着,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空荡荡的隔断旁,突然静静伫立着了一个人影。
“已经准备着要开始行动了么”
黑暗中,他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原本该一无所知的养父侧身靠着隔断,这样向他问道。
千万朵紫色的花蕊悄然绽放在山谷中,约莫百寸长宽陡峭狭长的悬崖将花谷夹在其中,顶头呈包围之态。
崖顶向下望过去,紫色花海中的一面碧绿圆镜般的湖泊显眼非常。
春日正好,蜂飞蝶舞。循着花海间两道刻意留出的、三人宽的石板路一直到尽头,尽头正是遥遥无边际的湖水。
在湖边远眺,湖中央还存在着一个大小约莫可容纳数十人站立的浮岛。岛上光秃秃的,使得其如同浮在湖面上的一块草皮。
只是这草的颜色是白色的,纯白一片,乍一望上去,甚至有些刺眼。
草地轻微拱起,穹顶天光倾泻之处,突兀置立着一棵低矮的、三四米高的月月桂这种四季都开花的桂树树冠及其葱郁,细小的淡黄色花蕊与青翠的小叶片分割着光线,洋洋洒洒,一地馥郁香气。
辉夜族主母跪坐在树下,跪坐在零散从树叶间投下的日光与桂雪下,长而柔软的发丝从两肩顺着脊背垂至地上,宽大的裙摆更如花瓣般盛开在白草上。
她长得很美,黛眉浅浅,细长的双眼半瞌着,眉间两点朱砂艳艳,更衬肤色雪白,仿若古代神话传说里的神女姬君。
阴柔至极的每一寸轮廓皆体现出无可比拟的庄严、圣洁之美,叫人心生摇晃之余,又不由屏息凝神,想要跪倒在她膝下行膜拜之礼。
此刻她雪白广袖交叠处,纤长无瑕的十指从袖间伸出,正静静捧着一个巴掌大的草人。
对比起她缝制精巧、修着繁杂暗纹的袖摆,用红绳随意绑成的草人就显得粗制滥造许多,是与小孩子的小玩具没什么两样。
除了颜色是白的。
大概是用这里白色的草做成的。
可她似乎爱极,柔嫩的指腹细细摩挲过,连手上力气也不敢放大,只垂着眼睫一遍遍轻轻抚。
这小小的草人惨白惨白,只有头部与身体连接的颈部有一条短短的黑色纹路,如生长在草人身上一般,有些破坏了白色的完整度。
每当抚过这里时,好看的辉夜主母,她的手指就会明显地颤一颤。
沉默间,山谷深处、湖泊之外响起了几道苍老的声音来。
“他患上了血继病。”
“是的,与他身体相连的草偶不会出错,血迹的缺陷终于还是出现了。”
“比预计的病发时间要早好多年。”
“毕竟放在族外这么长时间,没有我们看着,总会出现差错。”
“留守在木叶的宗信东临有消息传过来吗
他们怎么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刺激出血继病来”
“有的,消息前些天就送回族了。
说起来,还是与木叶那个三忍之一有关。”
他们低声交谈了一阵,竟慢慢将大蛇丸埋伏四代风影的原因、过程、结果全都拼凑出来了,就好像亲眼见证过那场战斗一样。
也许是嘈杂的声音太多了,平静的湖面一阵翻滚,一个狰狞的三角形棕黑脑袋从湖面上探出来,这个甲鱼一般的怪兽身体隐藏在湖水里,望过去黑乎乎的,有一个小山那么大小,充满凶厉与蛮横的气息。
长满尖刺的龟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