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够得到力量,证明我的器量。”
纸窗外透进来的光亮打在和室中父与母的尸体之上。
目光掠过黑暗中略显诡异的团扇族徽,停驻在几步远外仇恨着怒视着他的弟弟身上。
宇智波鼬静静俯视着。
身为兄长的特征似乎是从他身上褪去了。
那些纵容、温柔,始终包含着淡淡笑意的脉脉神光,因沉浸在万花筒写轮眼的猩红中,而褪去了。
在他的身后,如张开着一个无形的黑洞,将所有光亮都吸撤入其中。
那张俊美到秀气的脸面无表情着,处于惨白的月光和阴影的界限当中。
徒增仇恨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掷于地。
宇智波佐助的眼泪似乎是流得更凶了。
反手拿着苦无,那双在夕阳下像沾着许多金粉的眼瞳为泪水所沾湿。稚气却坚定的小脸、曾信誓旦旦露出固执的表情,要求君麻吕肯定自己哥哥决不会残害同胞的脸,此刻因刻骨的仇恨,微微狰狞着。
父亲,母亲,族人们死在可笑的、所谓证明器量的理由上。
如被业火焚烧的噬骨的痛苦,烧灼着他的心脏,操控了他的躯干,甚至连意识都出现了短暂的空茫。
宇智波佐助如小兽般低喘着,在几乎要冲上去拼命的极端念头里颤抖着迈出脚步。
宇智波鼬仍静静提刀,伫立在父母尸体前,俯视着他。
他的目光未曾发生过任何变改,依旧冰冷刺骨,带着蔑视与难言的杀意。
但在撞上他不曾改变的目光后,冲上去的黑发小孩却突兀地止住了在原地,喉中溢出一声极度恐惧的咽呜。
他在这凝视下,属于人类骨子里天然的对于死亡的恐惧压过了维持冲动的仇恨。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小孩崩溃一般,在杀气中失去再前进一步的资格与能力,眼泪顺着漆黑的下眼睫溢出,那张写满惊惧的、惨白的脸,哭得湿漉漉的。他看着宇智波鼬,不由颤抖地后退几步,好像看着的并非是自己的兄长,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刽子手,一个欲将他置于死地的恶魔。
注视着他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樟子门,黑发少年微微闭了眼,身上的银灰色马甲在月光下是苍白而冷硬的质感。
他没有立即跟上去,去对弟弟施展月读、去放下模棱两可的狠话这些都是添涂仇恨的好方法。
但他此刻没有着急着去做,而是在室内静立片刻。
睫羽微启,微弱的光线下写轮眼中流转着赤红的光晕。
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就这样短短几息间,他像是静默了一会儿,又像是在寻思了些什么。
手中刀刃翻转,开始干涸的血液便顺着凹槽滴落,室中暗尘浮于满月的光束下,他低沉的、不与同龄人相似的声线喃喃自问般响了起来。
“你的主人当年会是怀抱着何种心情呢”
被族人指认残忍杀害妻子、毒杀亲父,且为挚爱的兄弟所仇恨着的他,当时怀抱着的、又会是何种心情
死物并不能言语,又一滴深色的血液顺着亮钢色的刃身滑落而下,缓缓间如溅落一滴红泪。
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那些虚幻、伴随多年的梦境如晨露泡影,一触即碎;又如深渊泥沼,沉入便叫人失去抵抗的气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五感又渐渐恢复了。
阴暗而潮湿的地牢走廊,宿敌们推开的木门在风雨中来回摆动,发出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