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像是要被外面灌进来的风吹灭了一样,君麻吕背着身关上铁门。
他以为鼬会生气得不再说话了,但在沉寂几息后,黑发少年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就体谅道,“你的确是不会知道他的,事实上,就连很多宇智波的族人,也不曾听过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参杂着一种莫名的抑郁在室中回响。
君麻吕不再乱猜,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为什么不是先辈嘛,总会流传下一些事迹的”
“因为、他有「罪」。”
宇智波鼬为手中刀具上过油后,再开始重新打粉。
干净白皙的手指执着打粉棒敲击着刃身,轻重缓急、专注且从容。
“他是、宇智波的罪人”他身后君麻吕稍显迟疑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他依旧凝注于手上的动作,不曾回头。
银发少年在他身后的目光就变得非常奇怪起来,好像是要问“那你为什么还要修理一把坏人的刀,动作这么熟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问出口。
君麻吕站在密室的门边上,微仰起头扫视过逼仄的天井,又看向四处黑阒的角落。稍长的、细软的发丝垂下,在碧透清泠的瞳眸中落下几道碎影;竖起的领口边、下颌的弧度是朦胧而柔软的。
雪白的袴裙无所适从般在膝后漾开,他孤零零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像一只离群的水鹭。
可能是有些后悔把门关上了,幽闭的环境总会让人心神不宁。
黑发少年依旧在继续解释着。
“在木叶创立之初,身为宇智波宗家顺位上的继承人,他联合同宇智波有仇隙的、投身外族的兄长;联合辉夜一族夜袭宇智波,囚禁其父兄,一度上位成功。”
“但在后来,在继承人的方面上,他与兄长发生矛盾,负伤逃遁出族,此后再无踪迹。”
“唯一留下的、就只有这把刀。”
君麻吕看着他手中、已经开始在重新组装的刀,仿佛还能在那亮钢色的刃身上窥见淋漓的鲜血,这寥寥几语,带过的腥风血雨,又不知几何了。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起来,直到黑发少年结束手上的动作,将这把太刀替换下自己的刀具、背负在身后,他才如梦初醒般站直了身体。
“itachi,”他说,“把那把刀、放下来。”
宇智波鼬转过身,容色平淡无波,烛光照亮了他的脸孔,那双黑漆漆的眼瞳看上去宁静又遥远,空气中的气氛仿佛微微凝滞了,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也认为他是个罪人吗”
他在这气压下微偏首,目光游移过背后探出来的漆黑刀柄。
这个场面,夸张一点来讲,就好像是攻略游戏到了紧要关头选“yes”还是选quotnoquot,都需要谨慎思虑的场合。
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提前进入“be”结局了。
可君麻吕并不在乎。
他自从进了这座神社就感觉到浑身都古怪起来,此刻见鼬将那柄太刀替换下他本身的刀,这种叫他脊骨发麻的恐惧感就几乎累积到了顶点。
“把那把刀放下来itachi。”他并不回应,抿唇哑着嗓子叫鼬的名字。
宇智波鼬的目光驻留在他苍白的脸上,是复杂而内敛的。
像是读懂了少年在恐惧着什么,他安慰一般叹息出声,声音轻缓,像是一缕倦散的风,“不用害怕我之前的确是想过效仿这位泉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