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奖励,带你到树上去赏花。”
宇智波佐助眼瞳向上,漆黑的发垂在眉梢、眉间,他露出几分茫然,又很快收起,在鸣人“臭屁佐助”的背景音里,很酷很礼貌地将手放在了银发少年手中。
当一片樱花花瓣坠落而下,置于湖面上漾起一圈圈涟漪之时,他就在树上摘下面具,将那只竹节白的笛子放在唇边。
隔着团簇的、盛放着的花蕊,容颜是窥晰不清的。即使这样抬起头去看,也只能看见半边白皙的下颌。
“他定是在学卡卡西那小子呢真是的,也没听说过进了旗木家就非要把面具戴起来不可呀。”看着树上并肩坐着的一大一小,早川小声嘀咕着,心里其实是挺促狭的小孩子知道耍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很多女孩子都吃这一套,还想着他是不是要开窍了。
唯一知晓真相的药师兜低头推推眼镜,心道这也是不遮不行啊,身高还好说,毕竟可以推到他素未谋面的父母的基因上。可这张脸的的确确不像是快十八岁的样子了、是比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十四岁看起来还要小一点啊。
但当他坐到枝上、坐在淡粉的云层里,略低着头吹奏时,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年纪的。
从雪白的袖摆中伸出扶在笛上的手指瓷白纤细,银色长发松垮地束于脑后,温柔地垂落在腰间。袴裙压在腿弯下,在枝下漾开一道波浪。他红褐色筒袜包裹着的小腿笔直,脚尖自然的朝落向下,无一处不透露出少年才特有的撩人感。
他坐在枝头,却像飘在云端,扶在月梢。银白碧绿,皆是过于冷感的色调,总让人疑心他要消融在这三月洋洋洒洒的晨曦里,好在探出的几丛花枝,恰到好处地中合了这份不真实感,叫人只觉得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的感官了。
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个小孩子,班长大叔不觉得,早川也不会觉得。
他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可与日月同辉的俊美少年。
在这轻柔飘渺的笛曲里,看着他,竟不觉会联想到源氏物语中那个在高高的红叶林荫下,和着松风之声,在缤纷散落的红叶里随风起舞的翩翩贵公子;看着他,仿佛忘记了时光的流逝,忘记世间的孤寂痛苦,同时,也让人开始注意起季节的更换,春暖花开,鸟语、花香。
皇太子的母亲弘徽殿女御看了源氏公子为了朱雀苑行幸所试演的这场青波舞、看了这等美丽的姿态,心中愤愤不平,说道“定是鬼神看上他了,教人毛骨悚然呢”众青年侍女听了这话,都嫌她冷酷无情。
可见这种美是区别于年龄,超脱于性别的,是如书中所言美丽之极,到令人惊恐了。
这一首音韵飘渺柔丽的笛曲,在满天簌簌飘零的樱吹雪中,闻之如天降甘霖,洗尽凡尘喧嚣。又如轻妙之风,幽幽绕耳,说不出的绮丽梦幻、风光霁月。
树下人和着乐曲赏樱饮酒,连完成写生任务的小孩们也都安静下来,似乎都能听懂其中意蕴一般。
一场宴饮极尽酣畅,在临近中午时分,才难舍地分别各种散去。君麻吕垂眸将蝙蝠扇与笛子放在一起,伊鲁卡的学生们大概是比较闲的,是拖到了最后。
他被周围小孩子们用敬佩崇拜的目光看着,与宇智波佐助道别。
黑发小孩依旧拘谨而礼貌,临行前却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是要与他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微红着脸和同学们一起离开了。
他踩着一地落樱,心里有了大概。
「自己与宇智波族唯一的联系便是宇智波止水,多半是想要问关于“失踪”的他的事情。」
念及此,他的好心情就又褪去了。
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