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宽大许多的白衣,视角向右,便看见手边扶住的棺椁。
他父亲的棺椁。
男人面色平静地躺在其中,穿着平日里从不曾见过的繁琐服饰,双手交叠,短发梳的齐整。
“该回了。”旁边那人再次催促道,风雪更大了,夹道的枯草被吹得凌乱,他随着回去的人流走,送灵队伍与他们背道而驰,在视线边缘化作一排小黑点,宇智波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风夹杂着雪粒打在脸上,没有半分痛感。
他捞起已经长到腰间的长发。
怎么做了这种不吉利的梦。
队伍依旧在走,刚才提醒他的人站在左侧偏后,是拔高许多的宇智波火核,面容深邃英挺,他的眼窝带着淡淡的青黑,眉宇间满是难言的恨,“该死的千手族”
那声音是飘在风里的,在耳中嗡嗡响着,听不真切。
宇智波斑也没有去细听的兴趣,他的目光越过宇智波火核,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视野中或熟悉或陌生的人。
实在是一场太过于真实的梦境。
垂下眸,视线正好对上来人幽寂的双眼,那人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窘迫,眼眸微颤了一下,便移开视线,望着脚下灰白的土地,漆黑如瀑的发随着动作从肩上滑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到他之后,这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几分,宇智波斑脚步一缓。
是泉奈,宇智波泉奈,他的,已经长大成人的胞弟。
眉目已然完全长开,一点点展露出叫人惊艳的轮廓来,鸦鬓青青,羽睫在眼尾拉长,抿起薄唇,锐利而跋扈的美感便扑面而来。
及腰黑发于脑后松松垮垮地束起,银白色的缎带在漆黑的发丝间若隐若现。
两个人默不作声,并排着走着,也不知道那条路有多长,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宇智波族。
族人们纷纷自他们身侧四散而去。宇智波泉奈站在那棵枯掉的樱树下,忽而转过身来,他羽睫上还有未化的冰花,颊边几缕长发随风扬起,露出冻得微红的耳尖。“冷吗”
浅粉色的唇瓣微启,青年声色低沉轻清越,自有一番温润和煦之意。
宇智波斑想要说点什么,比如“不冷,”“你还是担心点你自己,”之类的,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因为对面的人已经伸出手握住了自己。
然而两个人的手都是冰的。
青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笑得好看,狭长的凤眼眯起,唇角满是促狭,“好傻唉”。那长睫上的雪花也落了下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但又好像是落到了宇智波斑的心上。
他是被自家妹妹吵醒的,外面天还是黑的,但灯已经点起来了,满院嘈杂,尽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宇智波英女还没来得及梳头,及腰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她穿着入睡前的宽松浴衣,稍稍低下头,便可以看见少女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怎么穿成”这样就慌慌张张跑过来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来人打断了。
“二哥,他回来了。”
女孩跪坐于榻前,满眼不安与惊惶,“他回来了,满身是血,怎么办哥哥我好害怕”
满身是血的回来了
宇智波斑一时怔怔然,好在妹妹的殷切目光让他回过了神。“等你换好了衣服,我们一起去看看。”
女孩如梦初醒般点着头,目光触及到自己的衣着,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起来,她慌忙敛了衣角起身,出门时还险些摔着。
待整顿过情绪,一路沿